面君之后,曲城侯、左将军蛊捷带着刘恭所赐符节与诏书,在长安城外正式接收了隆虑侯周灶从南越领回的士卒,便顺利进驻上林苑。
隆虑侯周灶这个将军是战时委派,属于临时任命,所领将士也非长安城南、北大营那种固定编制,原本是战事一毕,班师还朝就该交出帅印的。
能在诸吕“当政”时领兵出征,隆虑侯周灶可算是高后吕雉信任之人,刘恭不想再给太尉灌婴所属功臣派系增加筹码,才下了个屯长安旁的旨意,但毕竟不能长久。
现在有了上林苑离宫苑囿需要拱卫,正好安置南越归来士卒,不需把他们交还给主兵的太尉统辖,也可以此再行于南北大营之外建军,真真是恰到好处。
等到随行谒者回报,曲城侯、左将军蛊捷已在城外与将士们交接完毕,正在各属官协助下领着军对往上林苑而去,刘恭又使人召隆虑侯周灶入宫,再赐下百金,算是给这位高祖功侯放了个假。
隆虑侯周灶心中有数,长安城如今不在战备状态,朝中有太尉之职掌管武事,这支军队自还朝起,自己就已经不能算是它的统帅了。
反正都有准备,早交晚交的都是一样,隆虑侯周灶入城那天就得了自己应得的封赏与荣耀。
离得长安日久,功臣、外戚、宗室的斗争既然结束那就无所谓靠拢哪边,也不需要急着在将、相之间选择阵营,是以心态平和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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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未央宫,宣室殿。
“总之就是多听、多看、多走走……”刘恭对着即将作为副使,前往南越传达汉庭“友好”的谒者仆射张释之如此说道。
昨日散朝之后,刘恭就跟丞相陈平商量如何表达出天子的诚意,除“命人在真定为赵佗亲冢置守邑,召其从昆弟厚赐”之外,还下诏罢长沙将军博阳侯以示不再动兵,给足了那位南越王面子。
南越毕竟是偏安一隅,没有实力得罪得朝廷太狠,有此台阶,出使自然就马到功成。
何况,丞相陈平要还陆贾当初的人情,也不会举荐他去做无功之事。
“太皇太后禁南越关市铁器,赵佗便可兵攻长沙,隆虑侯罢兵之后,其行更是肆无忌惮,朕要你跟着好好看看那边的情形,”说着停下来直视谒者仆射张释之,刘恭语气森然,一字一顿,道:“究、竟、如、何!”
“臣,必不辱命!”张释之连忙拱手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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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未央宫,少府官署。
水衡都尉张辟疆站在少府所属的铸币作坊前,从面前小吏手中举着的托盘上拈起一枚新铸成的五铢钱,就着阳光细细地观察起来。
这是按照丞相陈平建议,在原有基础上加宽了外郭,重新算好重量赶工制模所铸出的新钱,铜钱边缘高度超出阳文的“五铢”两字许多。
如果有人在这批五铢钱上刷以墨汁,或者按上印泥倒印,便只能在竹简上留下一个圆圈。
看了一会儿,水衡都尉张辟疆又小心翼翼地称了称钱币的重量,这才满意点头,开口吐出一个“可”字,让边上一众匠人们都同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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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说得确实半点不错,在与丞相陈平达成一致后,新钱的通过与推行过程就都算不上曲折,刘恭计划里许多不完善的地方也被修得愈加合理。
统一币制,不单只关系到诸侯盗铸牟利、加强中央集权问题,更是解决自高祖刘邦立朝放铸以来,市场上通货膨胀问题的最佳途径。
通胀之苦,前世作为一个大学生的刘恭体会并不怎么深刻,但是其导致后果的严重性,联系到我朝用以批判敌对党的罪恶之一和读书时正在发生的各类事件,却是当时的刘晨所能亲眼见到的。
水衡都尉张辟疆献上最新样式的五铢钱样,即所谓“周郭其质,令不可得摩取鋊”,获得认可之后,刘恭便马上让丞相陈平安排下去,先于长安城正式发行。
廷尉右监张欧主刑,颁律:「盗铸诸金钱罪皆死」,同时诏令各郡国:“赋官用非‘五铢’不得行。”又从左中郎将晁错之言,令民入粟边,六百石爵上造,稍增至四千石为五大夫,万二千石为大庶长,各以多少级数为差。
开籍田,躬耕以劝百姓,是为积贮之始;入粟拜爵,移民实边,则是充实财政、巩固边防的好主意。
如此一来,建元元年的货币改革就算是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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