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踞坐在马鞍上,一次又一次擦拭着双头矛,矛锋已经擦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他依然觉得不满意,细心的在矛头上呵了口气,迎着光,眯缝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又慢慢的擦着。
公孙越遛马回来了,将公孙瓒那匹雄骏的白马系在一旁,又在马脖子上套了个袋子,袋中有豆,马低头下,自顾自的舔吃起豆来。公孙越拍了拍马背,大步走到公孙瓒的面前,低着头,看着他。
“兄长,我们从哪边突围?”
“突围?”公孙瓒手中不停,轻笑了一声:“突围还要选吗?从哪边都可以。”
公孙越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安的向四周看了看。三千白马义从很安静,各自在调整着马鞍,检查弓箭和长矛、战马,做着战前准备,他们轻松的聊着天,并不怎么把即将来临的这一战放在眼里。一万多骑士在更远的地方集合,战马轻快的跑动着,掀起的烟尘将他们笼罩在其中,很难看到他们具体的安排。
“你觉得就凭袁绍那五六千骑能挡得住我?”公孙瓒站了起来,将双头铁矛在手中摆弄了一下,铁矛飞旋,矛上的红缨在宽中化作一个火圈。“他如果不是生在四世三公的袁家,哪有今天,充其量也就是德然手下的一将而已。”
“兄长,话虽如此,也不可轻敌。”公孙越越来越觉得不安。他觉得公孙瓒把袁绍想得太简单了,他是四世三公的贵族子弟不假,可是袁绍当初能舍下面子,投身北军,又跟着袁绍在北疆征战,他可不是一个不能吃苦的贵族子弟。这些年,他统帅十万大军南征北讨,可没少打胜仗。公孙瓒在草原上战无不胜,但和袁绍对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值得称道的胜绩。
这次又是被袁绍占了主动,堵在这袁绍选定的战场上,失了先机,凭什么说就一定能赢?
可是公孙越不敢说,他知道这时候提任何意义都是不行的,哪怕他是公孙瓒的亲弟弟。
公孙瓒很自信,自信到了有些偏执的地步。他是庶子出身,却非常聪明,文武双全,师从大儒卢植,与声名卓著的车骑将军是同门,所以对那些世家子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鄙视。他相信刘修可以做到的,他也可以做到,他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或者说,他只是不屑像刘修那样奉迎天子。
公孙瓒帐下没有什么大姓子弟,他不喜欢他们,不仅谈不上主动招揽,哪怕是对方来投靠他,他也会有意无意的把他们安排到僻远的地方去,尽量不让他们在自己的眼前转悠。他身边都是一些没有家世背景的人,有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