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考了多年,仍旧考不出结果的曾秀才终于认命,自己或许真的没有读书的天分。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儿子天资似乎要比自己优异太多,他那引以为傲的“三岁能识字,五岁读千言”,似乎都传给了孩子。
除此之外,孩子还传承了母亲的聪慧,并不局限于背死书,年仅八岁,就写出了连他都忍不住拍手叫好的诗词。
曾秀才大喜过望,从此开始专心教孩子读书识字,甚至怕自己的死板教条耽误了孩子,还特意将其送去私塾。
名为曾举人的孩子也争气,十五入秀才,二十中举人,之后在州府衙门历练了一段时间后,而立之年一飞冲天,成了王朝史上最年轻的探花郎。
虽说不及状元榜眼,但也是立于王朝百万学子之上的人物。
说来也巧,与这位曾探花同年参加科举,最终得了状元的人,正是如今三公主的夫君,连黎连驸马。
而那一届的榜眼,也是一位在江南赫赫有名的世家子,论底蕴,甩曾探花好几条街。
曾秀才因此逢人就说,自己儿子能有今天,得亏是像他娘居多。
这番自嘲的话语,他不介意多说一些,这些年多亏了贤妻的支持,孩子才能有如今的成就。
再者,自己本就是入赘,这些年鄙夷嘲讽听得多了,他身上那股子书生意气早就没了。
……
老人说完,饮尽杯底酒水,眯眼回味着。
不知是在回味酒水滋味,还是在回味自己的一生。
“如此说来,老爷爷的儿子是大官喽,那您为什么还住在这里?”
丫头月饼快人快语,睁着大眼睛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者嘴角含笑道:
“孩子知道我喜欢清静,就在这里给我搭了个竹屋,老伴走后,他不止一次要把我接到京城,只是这里住惯了,实在不想挪窝。”
说完,老者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看向屋后。
屋后一片竹林环绕的空旷位置,正静静地竖立着一座孤坟。
几人见状了然。
严荣荣这时红了眼,小声问到:
“你说,某一天咱俩也会阴阳两隔吗?”
“会吧。”
“到时你会难受吗?”
王柄权看着老人平静的神色,澹澹道:
“现在想想就难受,但到了那时,或许就看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