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清哑对视一眼,站起身,道:“出去迎一迎。若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来道歉的。只不知是单纯道歉,还是别有用意。”
他分析不出,清哑就更不知了,于是两人迎出去。
吴尚书在幽篁馆前院下了车,并不避讳众人、隐藏来意,对迎上来的方初夫妇抱拳笑道:“老朽来给郭织女赔罪来了。”
方初见他这样坦荡,且不以官位自居,忙和清哑恭敬拜见,又道:“老大人说笑了。快请进去喝茶说话,许翰林也在呢。”
一面示意清哑引吴夫人的马车进内院。
对方坦荡,他也不能小气,若当着大家面问尚书大人请的什么罪,把吴青梅和郭勤当日纠葛泄露出来,就落了下乘了。
吴尚书见他替自己掩饰,眼中流露赞赏之意。
当下,清哑亲自引马车入内,方初陪着吴尚书进馆。
在抱厦静室内,当着许翰林,吴尚书诚恳致歉,道:“小女养在深闺,有些骄纵。她又不知江南织造行业,女子也能是商场英雄,别人招呼她,未必有恶意。不能入乡随俗本不是大错,错在她竟放任身边丫头咄咄逼人,逼得郭秀才狼狈没脸,实在有失教养。
“本官接到女婿书信告诉此事,很是生气。
“已经接回她来,让她母亲狠狠训斥教导。”
方初忙道:“大人太过严谨自律了。这事原是拙荆那侄儿鲁莽了,所以才会尴尬。他年轻气盛,脾气又极倔强,当时也是赌气下跪。然我跟他姑姑都觉得,让他吃这个教训也好,磨磨性子。”
一面说,一面笑着让茶,又将话题岔开,引到书画上。
吴尚书会意,点到为止,心意到了就成,无需往深处追究孰是孰非,说开了才真尴尬呢。便不再多说,转而和徐翰林一起看这间净室墙上悬挂的竹丝画,互相点评讨论。
巧儿端了两盘点心茶果进来,放在桌上,然后退到门口守候。
她有练武的底子,行走步伐矫健,扮作少年,除了面容俊秀鲜艳些,很不容易让人看出来。
她是进来探听消息的。
听见他们很快转了话题,只顾讨论画了,才转身离开。
到外面,她皱着小眉头想:吴尚书道歉有什么目的呢?
她打死也不信对方只是单纯来道歉。
她本想等晚上找姑姑问问,后来想最近姑姑事也多,不能麻烦姑姑,横竖这是勤哥哥的事,得告诉勤哥哥。
于是,她便匆匆回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