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枣低声道:“是我连累了姑娘。”
她后悔了,没想到清哑竟敢当众打人。
锦绣冷冷道:“你知道就好!”
谢吟月冲着镜中摆手道:“不用埋怨她。便是她今日不开口,这笔账郭清哑迟早也会找我算的。”
锦绣和李红枣都沉默了。
总不能躲在官房里一辈子,最终谢吟月还是出来了。
虽然昂首挺胸,也隐隐感觉别人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心知是清哑说破亲事的结果,之前种种算计尽皆落空,自己反落得一无是处,越发不堪容忍,恨之欲狂。
她告诫自己:郭清哑丢尽名节都不怕,她怎能害怕!
于是更加从容淡然,要不输给郭清哑镇定。
正行间,曾少爷迎上来挡在她面前,看着她不语。
谢吟月冷淡问:“曾兄有何事?”
是来笑话她的吧?
笑话她选了韩希夷,自食苦果。
果然曾少爷道:“你还没看清他?”
谢吟月道:“谢曾兄提醒。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曾兄以前不也有过。那时我并未怨怪曾兄。”
曾少爷道:“你真忍受得了这侮辱?”
谢吟月道:“有什么不能忍受!既是对手,交手难免有输赢。谁规定每次都赢的?当初她所受的羞辱比我更加百倍。”
用郭清哑的遭遇跟眼前相比,她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曾少爷看着她,觉得不可思议。
那目光让谢吟月很不舒服,道:“曾兄还是想想自己吧。”
说完便走了。
这一次,曾家岌岌可危了。
谢吟月回到自家廊亭,就见谢天护指李红枣对管事道:“把这贱婢给我拉去卖了!卖得远远的!”
谢吟月急拦住,道:“慢!她不是谢家奴仆,你无权卖她。”
谢天护咬牙道:“那就赶出去!所有铺子作坊都不许收留。”
谢吟月终于忍无可忍,冷冷道:“你一定要这样?别人欺辱姐姐,你也要跟着欺辱?你长大了,现在就嫌弃姐姐碍眼了!”
谢天护看着大姐,难受不已,“你还护着她?”
“你确定要留下她?”
廊亭外传来淡淡一声问。
谢家姐弟转脸一看,是韩希夷。
韩希夷看着李红枣,目无表情。
这在他是很少见的,他对女子一向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