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和大夫人重新回到了花厅,大夫人筋疲力尽地往塌上一坐,端起茶盏就是半盏茶下去了,显然是累的不轻。
穆蓉看看芙姐儿,忽然说道:“三妹,我带了很多新式的衣裳料子,你和大姐姐每人分些,让大伯母找人给你们多裁几件新衣裳等大伯父回来好吃宴,你的应该送到房里了,快去看看,有不喜欢的花色回来告诉我,我给你换新的。”
芙姐儿一听,眉开眼笑地跟大夫人打个招呼,便兴高采烈地回房去了。
芙姐儿走了,大夫人才开口问穆蓉:“蓉儿,你今日来是不是有事要问你大伯母?”
穆蓉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便问大夫人:“大伯母,前些日子女儿节发生的事,您听说了吗?”
大夫人沉吟着说道:“听说了,芳姐儿回来也告诉我了!蓉儿你处置的很是妥当!”
穆蓉说的并不是这件事,她问大夫人:“那,前些日子,公主府悬赏下联的事,您是如何看的?”
大夫人虽然是商贾出身,可薛家是什么家庭?无论男女,就算经商,每个人也都是学过四书五经的,吟诗作赋恐怕差点,但是看一首诗文好坏还是能分辨的。大夫人说:“那上联确实精妙,我也找人问过了,称得上是千古绝对!”
穆蓉叹了口气,还是详细地把柳家王家以及这件事的始末来龙说给大夫人听。
大夫人脸色便沉了下来,铁青着脸坐着一动不动。
穆蓉说:“这件事别说是大伯母,就是我都不能听之任之,幸好大伯父不在京里,否则以他的脾气,能当街砍死柳和然!”
大夫人点点头,也是心有余悸地说:“幸亏蓉儿你当机立断,否则我定国公府非得成为京都的大笑柄!”
穆蓉说:“这件事就是跟大伯母说一下,让您心里有个数。现在柳家四处求人,估计去湖州的人都已经见到顾老了。不过我既然出手,当然不会让了柳家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过关,不把柳家从一流世家踩下去,我这个郡主头衔也可以不要了!如果有人到大伯母面前求情,大伯母要心中有数才好!”
大夫人杀气腾腾地说:“蓉儿你放心,此事事关芳姐儿,你大伯母自然不会被宵小所蒙蔽!蓉儿你说得对,既然已经做了,就要承受代价!动我定国公府,这口气不出了,以后阿猫阿狗都能来撒野,我定国公府威严何在!”
穆蓉笑着说:“大伯母,您放心吧,这件事到月底也就尘埃落地了,说不定那个时候大伯父还没有到京城呢。”
大夫人感激地说:“多亏了蓉儿你聪慧过人,要不然你芳姐儿就要蒙受这不白之冤了。”
穆蓉笑着说:“这件事究竟如何收尾,恐怕还要大哥帮帮忙。”
大夫人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蓉儿你尽管开口,你大哥是定国公府长孙,无论如何也要出一份力就是!”
穆蓉于是把想法一说,大夫人已经听呆了,结结巴巴地问:“蓉儿,这,你这是如何而来?”
穆蓉含笑不语,大夫人呆愣了一会,忽然想明白了诀窍,双目放光,兴奋地说:“这真是太好了!他柳和然不是青年俊才吗?他世家不是自诩百年世家,诗文传世吗?这下子不把他脸皮揭下一层来才怪!”
穆蓉点点头,笑着说:“其实有好几个很精妙的,差不离能配上的,只是顾家毕竟一向还好,能不祸及顾家最好。”
大夫人抚掌大笑:“蓉儿你可真是运筹帷幄足智多谋啊!我穆家真是祖上积德了!”
穆蓉跟着笑,大伯母有时候说话真是可爱,这两个词能随便用吗。
笑过了,穆蓉最后对大夫人说:“大伯母,薛家伯父是在京都,还是在幽州呢?”
大夫人一愣,问道:“蓉儿,你问的是哪一位?”
穆蓉说:“薛长贵,就是二房长子,大伯母堂兄!”
大夫人有些糊涂,想问穆蓉找他做什么,想想柳家的事,最终还是没有问。只是笑着说会帮着送一份信!到底没说薛长贵现在在何处!
穆蓉丢下穆莲一个人回了公主府,准备明日进宫的事。
下午,上完了课,红莲卡着点来找她。
“有急事?”
红莲摇摇头说:“是端宁郡主的事!”
穆蓉往迎枕上一靠,垂下眼睑说:“查清楚了?”
“是!”
红莲迟迟接不到指示,便抬头去看,只见郡主正愣着神呆看着窗外那一湖的残荷发呆。
前世,自己没有那个机会和闲心去了解端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恨不得离她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见面。可这一世逼不得已接触过的几次,端宁跟记忆中相差甚远,如果她的性情一直没有变过,那么穆蓉和端宁,不会是一生的敌人而是朋友。所以,端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变了个样子呢?这其中是哪里发生了偏差?看来很多事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那他呢?这其中是不是有其他误会?穆蓉想到可能存在的一丁点可能,便开始心跳如鼓,那些温暖与笑声,那些亲吻与拥抱,那些长达十年的日夜相伴,那对龙凤的可爱点滴穆蓉像是再做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