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情深到连是非都不分了?枉自四爷赞你处乱不惊,我看也就这样了!” 茹茹见那杖不停的打着,乌楚手里死攥着荷包,地上扔着把剪刀,她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这样下去她可非得受伤不可!本有所顾忌但看到李瑶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茹茹便不想再去想后果什么了。 她对着那两个仆妇道:“停手!”但显然她们根本没有在意茹茹的话。“我说停手!!”仍旧没有用,茹茹上前一把夺过仆妇的手腕,用力一握那婆子就惨叫起来,手松了,茹茹接过竹杖双手一掰,便将杖折断了。另一个仆妇看呆了。手也停了,见茹茹向自己走过来,她吓得赶紧扔了杖叫道:“福晋!救命!” “琅茹茹!你在干什么!”非印怒道。 “您一开始不就知道吗,我在救人!”茹茹淡淡的回答。她瞪向李瑶,这个女人自从假山事件后就有些怕茹茹,这回又一次被惊到,她竟不敢再和茹茹对视。茹茹蹲下去扶乌楚,见她视死如归的样子便气道:“你这是做什么!傻啊!” 乌楚见到她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茹茹从她手里拿过荷包,这个旧荷包已经被捏的皱皱巴巴不成型了。茹茹起身对非印道:“这荷包是我哥生日时我送他的,本是一对儿,我哥喜欢乌楚就送她了一只,里面的字也是我绣的,因为那会儿他们正两厢情悦,可惜天意弄人乌楚嫁到了贝勒府,我哥娶了扎琴,你可能不知道本来我哥要带走她的,但乌楚不愿意。说要对这个家负责,像她这样的人你觉得会在婚后有什么旁的想法吗?她留这个不过是为了保存仅有的一点对往日的回忆,为什么要如此对她,还是说就因为她现在得了四爷的宠,碍着谁的路了?” 茹茹看着李瑶又去看非印,“你可以让她把这东西收了不再戴,为何要逼她毁了这个荷包还杖责?如此不近人情,福晋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过分,我并不觉得。你以为自己对的吗?可惜完全错了!”非印也盯着茹茹。冷冷道:“既然嫁了人。那么从心里都得给那个人,留着这种东西就是种背叛!你有没有想过四爷的面子。自己的女人留着别的男人给的东西,而这个男人还跟亲弟是好友,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我是贝勒爷,不处死她已经算是恩赐了!我想你哥哥定不会留着另一个,如果他还有责任之心,因为已经负了一个了,那就不能对不起另一个。乌楚,我没有针对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可别人不清楚,不清楚就会有谣言,有谣言的结果不必我说了。所以,你自己决定,是抱着对往日的回忆死去,还是忘了所有只为现在活着。” 乌楚半趴着呆呆看着非印,茹茹攥紧拳头站在那里,她知道非印说的是对的,可心里怎么就不能接受,只是保留一件信物而已啊。乌楚终于做出了决定,她拿过剪刀仰头对茹茹道:“把荷包给我。” 乌楚咬着牙剪碎荷包人就晕了过去,非印让下人抬着送了回去,李瑶也趁机带着丫鬟告退了,茹茹一直茫然的站着看,乌楚的悲伤、地上破碎的布片让她心中异常痛苦。 “乌楚做错了事,她已受到了惩罚,你呢,不仅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而且没有我的命令擅闯正堂,知情不报还打了这么多人,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随你吧。”茹茹连敬语都懒得说了。 “你是有恩于四爷也有恩于我,但一码事是一码事,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受罚是一定的。这件事我会禀报四爷,最后有了结果会告诉你。你先回去吧。” 茹茹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了。碧玺看着茹茹的背影,皱着眉对非印道:“福晋,这样好吗?这明显是侧福晋在生事。” “我能不知道吗!”非印揉着头叹了口气,“只怕这两个人都会恨我,可是你说事情捅出来了我能怎么办!乌楚留着定情物,茹茹又是个我行我素的,我可不是神仙,管着他们够累的,再听听方才那些话,我能不动气吗?李瑶是个惯爱使阴招的,仗着是万岁爷钦点的人,又子凭母贵的嚣张惯了,若不是她有身孕,我岂能……总有清算的一日!”非印咬着牙恨声道。 “那您当真要回禀贝勒爷。” “自然,我都能探清楚的事儿哪里能瞒得住贝勒爷,自然是详细回禀,怎么做他说了算,我不过是个执法的。可是……”非印道:“就怕他怜香惜玉呢!”碧玺和水晶都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接这个话,这时太监吕有功在外禀告:“福晋,贝勒爷回府了,这就要过来呢。” 非印冷笑一声,对正在收拾的丫鬟们道:“都别动,就这样才好回话呢。” 回到院子的茹茹很快就发现自己被禁足了,她本是要去探望乌楚的,但玉烟拦住了她:“格格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茹茹本就心情抑郁,冷笑一声道:“我想去哪里还轮不到你管吧,你家主子可还没发话呢!” 玉烟也不动气,仍是含笑的样子道:“府里的规矩奴婢比您清楚,虽没说怎么罚,您已是戴罪之身。” “戴罪之身?!”茹茹气的笑出来了,“我现在就要去看望乌楚,你敢阻我?试试看!” “奴婢手无缚鸡之力,自然阻不了格格,您身手好府里的人都知道,现下那两个婆子和太监还躺着下不来床。可是您要是再出去,这罪就又多了一项,罚也会加重,何必呢,乌楚格格自有人看护,出不了事的,养养伤过几日也就好了,倒是您合该好好想想怎么跟爷回话。” “你在威胁我?” “不,奴婢实话实说。” 茹茹见玉烟拦在门口没有丝毫要让的意思,脸上也是笃定的神色,再去看珍珠和流苏皆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们在担心。茹茹现下最担心的是乌楚,对自己倒没太考虑多少,她觉得不论是胤禛还是非印都承着自己的几次救命之恩,要惩罚也不过就是打十来下板子罢了。乌楚可就不一样了,说的重些从此被冷遇都是可能的,要不以她受宠的程度怎么可能到那么晚才会生孩子呢。 茹茹也知道现在去看了也只能干着急,今日胤禛必会来问情况,等那时再求情就是了。她终于不再强硬,但也不看玉烟,忧心忡忡的回到卧室,坐在炕沿上想到时怎么说。但茹茹的心思怎么也集中不起来,满脑子都是乌楚流泪剪荷包的样子。珍珠也不敢去打扰主子,就悄悄去跟玉烟道歉。 “姐姐,对不住,格格实在是关心则乱。她……” 玉烟摆摆手道:“不用说。我知道。不过你还是做好准备吧。” “什么准备?”玉烟叹了口气道:“那么久了内宅都没出过这样的事,依着四爷的脾性……” 玉烟说到这里摇摇头,珍珠顿时急了,“怎么,会重罚吗?可是我家格格只是……而且毕竟是救过四爷的,依着这情分也不能罚的太重吧?” “那你就错了。贝勒爷从来都严苛,错了就是错了,管他是谁呢。想来上回跟他一起长大的海保,哦。就是谢嬷嬷的儿子,做错了一件事就当着满院子下人的面抽了十鞭子,还有一次,凌策的儿子犯了事儿,贝勒爷连太子的面子都没给,该罚罚该打打,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怎么人人怕他呢。这次琅格格忤逆的不只是福晋,更是内宅的规矩,而且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不重罚怎么能服人?” 玉烟这番话说的珍珠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自从随茹茹入府后,她其实一直都在暗自担忧,本以为主子跟贝勒爷该如胶似漆的恩恩爱爱,可没料到根本不是那回事,一切还是按规矩。也没任何特别的恩宠,这算什么呢,当初为了这桩婚事二人费了多大的劲,可一个月五次的留宿就是对这份情的回报吗?更可气的是茹茹根本无所谓,也不是没暗示过,但被一句我觉得这样挺好给堵回去了。现在好了又遇到了这桩事,听玉烟的话音,贝勒爷根本不会把格格当回事,对那些人都这样何况对一个女人?珍珠的心凉了。她正想问会接受怎么样的处罚。就听门外秋实道:“苏公公,您来了。” 苏培盛是来传话的。让茹茹去正房,四爷要见。该来的自然是会来的,茹茹也不畏惧,跟着苏培盛就去往正房去了。 当茹茹进了正房只见屋里院中都站满了人,皆是当时在场的诸人,甚至连李瑶都在。胤禛坐在正中,他沉着脸正在问话,福晋一脸疲倦,侧福晋则坐在下首,当看到自己时李瑶挑着嘴角笑了下。这阵势让茹茹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胤禛见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拍案道:“你好大的胆子!”茹茹看着他咬着唇不吭声,“你当自己还是山大王呢,在内宅称王称霸,居然连福晋的人都敢打了!为什么,说!” “他们不让开……妾身进不去。” “你不知道福晋传唤耿氏在问话,她没有下令让你进屋自然有她的道理,挡住你了还不知退下,竟敢硬闯!闯进去了还敢质问福晋,还敢阻止杖刑,你当自己有功夫就不得了吗?你觉得自己救过我助过福晋就可以胡乱妄为了吗?你有没有把府上的规矩放在眼里?!这才多久你就原形毕露了?嗯?” “我只是觉得乌楚罪不当罚的如此严重。” “你觉得?你凭什么觉得,我把管理内宅的所有权限都交给福晋了,她说的话就是规矩,你不过是个格格,敢忤逆她?!这次是动手打下人,下次呢,是不是连福晋,连格格阿哥都敢打了?!” 茹茹想反驳,但一看到胤禛的黑脸以及周围人的神色她决定还是住口。福晋看着仰着脸跪在脚下的女子,又去看了看盛怒中的胤禛,心里就咯噔一下。她忽然想起中元夜文觉给自己说过的话:福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本以为他是怕自己吃味说的解释话,但现在她隐隐有些明白,非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去看明显在压抑情绪的茹茹心里生出了奇怪的情绪,那是她久到忘记的情绪。 胤禛已经痛斥完毕,他看着非印道:“你觉得如何?” 出神的非印并没有听到胤禛是怎么说的,但她却是不露破绽回道:“一切全凭贝勒爷做主。” 非印看到胤禛起身走到茹茹近前,低头盯着她道:“那么从今日起琅茹茹就从原地搬出,入住雨桐院,没有我的令谁也不能去探视,更不能无故放出来。用度仍随格格例,每日抄写女戒十遍,方嬷嬷玉烟随侍。” 茹茹先是呆住而后就是愤怒,她怒视着胤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真他妈是个白眼狼!!胤禛无视她的视线冷声道:“你若没什么说的,就回去收拾一下。” 茹茹冷静了片刻才压住了火:“茹茹在这里多谢贝勒爷宽恕。不过,还望您能对耿格格网开一面。她已经受过福晋的惩罚了。一罪不可多罚,贝勒爷认为呢?” “你真的很爱打抱不平啊,自暇不顾还管别人!你这些江湖意气都尽早给我收了!这里是京师我的府邸不是在江宁吴县!” “您说的是,妾身也觉得自己这个贱毛病太坏,要不也不会惹下那么多事。不过也该托这个毛病的福,要不这会儿大概还正在江湖漂呢。怎么还能有幸进了贝勒府接受教化呢。” 胤禛冷笑道:“你不用在这里给我翻嘴,能娶你进府就已经还了你的恩情了,不要不知好歹,爷最讨厌的就是持宠而矫忘恩负义的人。” “妾身明白了。日后定会按照规矩在雨桐院生活,好好做一个格格。那妾身这就回去了。”说着她恭敬的向胤禛行礼,又对非印和李瑶行礼,走了两步回头一扫诸人道:“还有,妾身跟贝勒爷一样呢,最恨的就是忘恩负义的人。” 这是茹茹在这间院子的最后一晚,明日她就要进雨桐院生活了。已经两更天了。按着往日早就过了就寝的时间,但此刻这里还是一团乱,流苏还在哭,秋实在劝她。杜嬷嬷抹着眼泪在收拾东西,珍珠含着泪看着阴沉着脸正在检查文房的茹茹。 “这可怎么办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