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茹听到这样的话也没觉得意外,这不是耿家一家是这样想的,大概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她想起自己七日后回门在家里匆匆待过的三个时辰里,甄氏也问了这些问题,自己可是决然的发誓绝不会跟一个不爱的人生什么孩子,甄氏表示了理解,但也很担忧女儿的境况,你已经是嫁给他了,他真要是要了你能给谁说去?再有了孩子可怎么办? 茹茹恨声道:“当我是谁?我才不管他什么皇子贝勒的。敢来硬的我就杀了他!”其实杀是不敢杀的,打一架倒是无妨,最多是“失宠”,他不来不是更好?想到这里,再跟乌楚的境况相比她暗叹一声,看了四周悄声问:“是姐姐不想要么?还是说仍惦念着以前?” 乌楚怔了怔摇头,她知道茹茹的意思,对济兰的爱永远只能放在心底最深处,轻易不会拿出来碰触。因为一碰就会撕心裂肺的痛,每次想到他正和自己的妹妹双宿双飞,那种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一个是爱人,一个至亲……想到这里乌楚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荷包,她带着怅惘之色道:“我还能惦念什么以前,那都是旧梦了,多想无益。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苦笑起来:“上回孩子没了,我的心都快碎了。本想着很快就会再有。可是一直没能怀上。大概是被毒过了一回,身子不好了吧。” “你一定会有宝宝的。放心。对了我见他这段时日常去你那里嘛。要多努力啊。” 乌楚红了脸,啐道:“你呀,怎么还是这样,这些话怎么就能直接说出口?!”风铃离得近听到了就笑出了声,乌楚气的瞪她道:“笑什么,没规矩!” 茹茹笑道:“你这话的口气还真像四爷。” 乌楚看着她,小意道:“茹茹,你就不吃味吗?不觉得四爷被人夺了去吗?他这样对我,对侧福晋……你……” 茹茹愣了愣,才想到她说的是个什么意思,顿时觉得很尴尬,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状况,是该虚伪的表现出幽怨,还是该真实的表达出自己的喜悦?乌楚见她踟蹰就叹道:“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和旁人不同,可四爷就是这样的人,规矩永远是最大的,福晋、格格的身份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他是个有什么不会说的人,不过你对他的恩情他一定会记在心里的。你可要想的开些。” 茹茹嗯嗯的应着,乌楚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再次叹息,“四爷能让你去厨房已经算是破格行事了。” “是啊,是啊,”茹茹翻着白眼道:“好大的恩情,我真的感激涕零呢。” 乌楚无奈看着她,茹茹却道:“对了,快到你生日了,想不想吃蛋糕,以前你生日我送你的那种?” “吃到是想吃,不过你的手行不行啊?” “没问题,不是有杜嬷嬷和流苏么?我说方子他们来做。”见到好友飞扬的神采,说着准备如何做顿生日宴,乌楚听着看着心里暖了起来,本还日夜担忧因为胤禛对自己的恩宠会伤害到她们之间的感情,但她……怎么就能做到如此呢,放做自己怎样都会有心结的吧?得友如此夫复何求!乌楚无限感叹起来。 之后茹茹的日子又变得平静下来,她不论对非印对李瑶都是一个态度,见了面礼数一样不少,但是亲近那就不必了,假山事件就像她的手伤一样,好了后了无痕迹。胤禛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依旧是每月来五次,茹茹陪睡而已,她就当一个借宿的人回来了,反正用不着很用心的去伺候。乌楚很得胤禛的喜爱,除了去福晋那里四皇子大人最爱去的就是乌楚的院子,下人们都传耿格格要得势了。在风雨润无声的改变里,临近中秋了。 茹茹照例每月给家里寄信,详尽的写自己的情况,笔法很是诙谐,她想甄氏和济兰看到了定会会心的笑起来吧。茹茹在信里也提到了宋暮云,对这个女人她一直很好奇,除了胤禛她是自己所知的第二个同类,同类相知这位宋氏没有请茹茹来做客,倒是总让哑婆婆送自己花,所以没当看到屋里的时令鲜花茹茹就会想起她,不知道恢复的怎么样了,能舍身去助胤禛的女人一定是深爱着他的,但关我何事? 不晓得伊尔木有没有参与到假山事件里,连着好几****都生病告假,不知是不是错觉茹茹觉得等这丫头再来的时候,更加不愿说话也从不跟自己的眼神相对,不过茹茹还是一如既往的待她,改教的教,有错时会及时指出。这****正如往常在习字,伊尔木坐在炕边在刺绣,流苏在旁伺候着,时光就这么静静的滑过。突然就听到门外响起了喧哗声,不多时珍珠陪着风铃进来,后者跑的一头汗,见到茹茹就跪下了,茹茹吓了一跳忙问出了什么事,一旁的伊尔木也放下手里的活儿关注起这边,风铃急促道:“琅格格,快去福晋那里,我家主子出了事,福晋要严惩她呢。” “你起来回话,到底怎么回事。”被茹茹的气势镇住,风铃平静了一下讲了事情的原委。 今早乌楚请过安后因为不适饭也没吃就回房休息了,茹茹还问她怎么了,她说是吃住了,要去走走消消食儿,茹茹也没在意,她还得回去教伊尔木刺绣所以就没有陪同,乌楚在花园里散步,来到小池就坐下歇息,看到她看到池中锦鲤可爱,就让浮石拿来食去喂。正好遇到也来散步的李瑶,两人就一起喂起了鱼,闲谈了几句,后来二人论起了刺绣上的事,李瑶就说想看看乌楚的荷包,还说总见乌楚佩戴,定是高手做的,乌楚无法只好解下来给她看,这一看却看出了个天大的麻烦。 风铃说到这里茹茹的脸色已经变了,她打断道:“是那个石青色三蓝双面绣荷包吗,外面绣着半朵莲花的,有同心结的,豆绿色流苏的那个。” 风铃惊讶道:“您怎么知道的?!” 茹茹沉着脸道:“这是我送给你家格格的,原来她竟一直戴着,”她走了两步又问:“可是侧福晋说什么了?”风铃点头带着哭音道:“是的,她还拿着这个当证物去给福晋看了,还说主子下贱……奴婢不晓得是什么原因。” “乌楚没解释?” 风铃摇头,茹茹苦笑道:“是我害了她了!!” 贝勒府,正房。 非印端坐在椅子上,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个被叫做证物的石青色荷包。李瑶坐在一旁语速很快的说着自己如何震惊,说着对耿格格的失望,说着要是四爷得知此事一定会大发雷霆,枉自爷那么疼爱她。听着这些火上浇油的话非印只觉的更加头痛了。而下面跪着的事主从一开始就直言不讳荷包是自己从姑娘时就有的,习惯了所以一直戴着,再问就不说话了。非印抬手制止了李瑶的话头,盯着乌楚道:“你们的话我都听过了,心里大约也有数了。那么乌楚,我再问你一次,你可知道这里还绣着字?” “知道的。” “是谁绣的。” 乌楚顿了顿道:“我自己。” “那么说到现在还是旧情难忘咯?睹物思人,啊?”乌楚不说话,李瑶嗤笑着继续道:“看着是个老实的,其实却是个风骚货,你可真行,居然给四爷戴了这么久的绿帽子……” “你闭嘴!”非印喝了声,李瑶被突如其来的高喝吓了一跳,非印努力让自己不要动怒,她又一次打开荷包迎着光线看去,这正反绣的都是半朵白莲,但在里面的荷叶上极小的绣着四个字:永爱济兰。 “这个济兰就是琅茹茹的哥哥,也就是十三阿哥的侍卫长琅济兰吧?”乌楚不吭声,李瑶想插话却被非印一个眼神堵住了嘴,福晋继续:“这是多大的丑事你知道吗?不管你再怎么否认,这个东西可一直是戴在你身上的,我也记得它从未离开过你身,若不是这次被侧福晋借去看,我想大概谁也不会发现。” 乌楚抬头看向李瑶,哑着声道:“她是故意的!” 李瑶冷笑道:“我故意?你若没有这个心任谁也不会揪住你的尾巴!” 乌楚又看向非印,“福晋。当初我是喜欢过琅侍卫,但是自从嫁进府邸后就安心做四爷的人,从未有过失规矩的言行。我是什么样的人福晋你该清楚!” 非印抿了抿嘴并不说话。李瑶哈哈一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真不知道,能借着好友的恩宠上位的女人说没有手段没有野心谁信呢!何况,每年都有那么几次机会和那位琅侍卫见面,你会错过吗?” “你!”乌楚气的脸通红,她盯着李瑶一字字道:“我没有!” 李瑶还准备反驳,非印制止道:“你给我住嘴!这是什么好事吗。嚷的这么大声!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你做错了,不管你怎么样留着它就是有那个心了,若真给机会了你难道真不会犯错?到时怕就不是一顿板子能了事的了,咱们府上规矩重。因错儿也没少消失过人口,为了贝勒府的名声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最后一个。” “福晋说的是啊!耿乌楚,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清白,那么这东西留着也没用了。为表诚意,那你就自己剪了它吧!福晋觉得呢?” 非印点头道:“嗯。水晶去拿剪子。”乌楚的脸色变了,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当剪刀和荷包塞到手里。她觉得压抑多年的情绪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了。 “哎呦,福晋快看,耿格格多么恋恋不舍的呀。这贱人的心里定没有四爷,全装着那个琅济兰呢,满京师的人都知道琅侍卫的样貌可是全京师首屈一指的美男子呢,哦,我想起来了,好像琅侍卫娶的是你妹妹吧,亲妹妹呢!嫁到贝勒府可是委屈你了。要不还能再来个娥皇女英的传奇呢。” 话说的刺耳,乌楚拿着剪子却怎么也剪不下去,那么多年了,当孤单寂寞委屈的时候都会看着它去想当初的快乐美好,这个小小荷包不仅是个信物更承载着对初恋的所有回忆,三年过去了她什么向往都没有了,住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伺候着不喜欢的男子,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忍到最后竟然就是这样的结果!想到这里乌楚把剪刀扔了。流着泪道:“我不会毁了它!你们谁也别想毁了它!” 李瑶惊讶的睁大了眼,非印拍案而起。喝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毁了它,它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你们谁也没权动它!” 非印怒道:“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在贝勒府我连你这个人都能毁了,何况这种腌臜东西!你不动手是吗,我来!” 乌楚将荷包握紧,坚定道:“您要处置我就随便吧,休想动它。毁了我,难道您就能跟四爷交待吗?贝勒府死的人是不少,可是还没有死过格格吧。” “格格?不过就是个格格,我管你是谁的人,就算是永和宫指的人又如何。来人,先打她十板子!就在这里打!” 很快就有两个仆妇拿着杖进来,盛怒之下的非印对他们道:“尽管给我打!”仆妇得令对着乌楚的嵴背就是一杖,乌楚痛扑在地,接着第二杖就又打上来,她抬头瞪着非印和李瑶一声未哼,非印面沉似水,李瑶一脸得意,乌楚此时的心的冰冷无比,她已经抱着同荷包共毁的念头了。 门突然被撞开,“住手!”一声高喝响起,接着就是乱糟糟的阻止和惨唿声。李瑶指着门口大惊道:“你,你,你……”乌楚只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谁,她没法回头,要么一定能看到茹茹一改往日的恭敬,正对两个上位者怒目而视。 非印并没有喊停,她看着打翻了一地人的茹茹道:“琅格格,你来此做什么?好大的阵仗,来救人的?” “乌楚犯了什么错要你这样对待她,不过就是戴了个往日的荷包怀念一下罢了,何至于此?” “哦,原来你是知道啊,不过何至于此,你倒是问问她。” “你先让他们停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