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络轻叱道:“坏了心的小蹄子!”说着便去打她,菱纱笑道:“姑娘快救命!” 宝络却手快一步一把抓住菱纱,她胳肢着对方恨声道:“姑娘,这小蹄子是个留不住的,你早点把她放出去嫁人算了,过个两三年好凤冠霞帔的回来给你我卖弄!” 这话说得菱纱脸上臊的通红,楚如雨也笑了,她可是知道原委的。这原名叫做韩四娘的姑娘早就给说了娃娃亲,对方家里虽贫困也是个读书人家,早年得了韩家的恩,便许下了这门亲事,韩父病故后,韩氏母女被亲戚欺辱,这家人没落井下石的悔婚反而给她们了个落脚地直到来琅家做活,可见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家。韩四娘未来的夫君在家排行老三,是家里学业最好的一个,已考取了秀才,正在为考进士做准备。故此宝络有这么一说。 被菱纱用花打的宝络躲到了楚如雨身后,笑道: “瞧,被说中了吧。” 菱纱赌气扔了花道:“我再好也没你好,谁不知满院子的丫头,大爷最属意你,太太有心给大爷送屋里人,大爷偏偏一个都看不上,一肚子文章的不要,送上门的也不要,可不是给你留着空呢。”她话音刚落,宝络和楚如雨都叱道:“胡说什么!” 被二人一喝,小丫鬟登时怔在那里。中秋事件后楚如雨早有嘱咐不可外传此事,生怕再起波澜,她再不喜琉璃,可也不想断了那丫头的活路,却没想此时被菱纱喊出来,若是被有心人一推论岂不糟糕,可宝络喊得的又是什么?楚如雨忍不住转头看她。 只见宝络瞪着一双眼冷笑道: “人人都稀罕香饽饽,那就靠真本事拿去,得不到少拿我做幌子!大爷再好,我也只当他是大爷,将来他娶他的小姐,我嫁我的男人,有什么干系!不过是平日里多说了几句话,倒总被你们拿来说了,传出去倒说我宝络是专勾人的狐媚子了,告诉你,我宁嫁穷人妻也断不做富人妾!日后我再听到你这么说,你就再别叫我姐姐了,我可没这样的妹妹。就是太太在跟前我也这么说,若是见不得我,就让我出府,大家都干净!”说完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菱纱早就吓哭了,一见如此,楚如雨忙一手拉一个劝道: “好好地,怎么就当真了,别哭了,风大仔细吹伤了脸。”见她们还是垂泪,她佯怒道:“再哭旁人还道是我欺负你们呢,姑娘我可不想背这个恶名。”二人这才拭泪向楚如雨认错,楚如雨就让菱纱给宝络道歉,小的这个这时才反应过来,忙认错道: “姐姐莫要恼了,妹妹错了,日后断不说这样的话了。” 宝络看她脸上哭的像花猫似地,眼神可怜巴巴的,却是好笑,于是使劲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 “本以为你是个不俗的,怎地也沾上钻营的劲儿了,真真惹人嫌。也只这一次,断没下次的。”说完她又向楚如雨施礼道:“姑娘,奴婢方才心急口没遮拦的,您别忘心里去。” 楚如雨看着宝络发呆,心底早就起了波澜。宁嫁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好志气!能说出这样话的女子真的不俗啊,只是在这时代真嫁了人妻就诸事顺利吗?也许最难的时候并不是刚穿越时的惊恐不安,而是婚姻,这才是大问题啊。忽有鸟鸣叫着扑棱棱飞了起来,楚如雨一惊忙收了心思淡笑道: “快起吧。” 见楚如雨神色不虞,两个丫鬟都有点忐忑,忙请罪的请罪自责的自责,楚如雨苦笑道: “行了,姑娘我何曾是那么个小心眼的人。只是……只是时辰还早,再去那里玩呢?” 菱纱立刻接口道: “听说姨太太那里有新种的菊花。” 宝络立刻瞪了她一眼,楚如雨扑哧笑了,也戳了一下她的头道:“你倒好的快。”说完又低声嘱咐了他们决不可再提琉璃的事。 一到了如意的住所,只见一院子的菊,果然添了新品种。有栽在地上的,有种在花盆里的,只留了中间细细的一条路。如意屋里的丫鬟见姑娘来了忙进去通传,楚如雨也不进屋,只在外面看菊。这些菊花开各色,品目繁多,院角一簇花中有个丫鬟背对着她们蹲在那里,楚如雨仔细一看发现竟是珊瑚,她一时起了玩心,悄声过去拍了珊瑚的肩一下,那丫鬟吓的啊的一声,勐地站了起来回头看去。 珊瑚惊吓神色在面上凝注好一会儿才又换成了羞涩,她低着头行礼道: “奴婢见过姑娘。” 楚如雨上下打量着她,今日她竟穿着件褐底百花开棉布袄,下穿了条墨绿撒花的布裤。 “好一个花农!今儿怎么穿成这样,像是……” 菱纱接口道:“给厨房送菜的柳儿媳妇。” 她们几个都忍不住笑了,珊瑚红着脸讷讷道:“奴婢今日过来伺弄花,平日穿的实在不利索……”楚如雨一向甚喜她朴实,就不在意的摆摆手打断话头,指着花道:“这些花看着漂亮却叫不出名字,你给我说说吧。” 一提到花,珊瑚的脸上登时有了神采,“哎”了一声,连说话的节奏都快了许多。“姑娘您瞧,这个极香的叫龙脑,也叫小银台,这千叶纯白的叫玉梅,也称新罗、云出海外;这黄、白蕊的叫万龄,这粉的叫桃花,白而檀心的叫木香,全白最大的叫喜容,这淡黄轻巧的叫鹅毛,纯紫的叫荔枝……” 听她不歇嘴的说了半晌,楚如雨着实佩服,于是笑道:“你手里的这支呢?怎的这么怪的颜色?”珊瑚一愕,脸上有黯然色。 “这是绿云的断枝。昨夜风大花盆从架子上倒下来了,都怪我忘了让小喜放到屋里去。”她指着那盆断掉的花道。楚如雨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若根没死,明年可以再开花的,有什么好郁闷的呢?” 珊瑚看着她有些惊讶,她想了想道:“不那么容易的。这花娇贵的很。” “可总有机会的,不试试怎么知道。”珊瑚皱着眉想着又慢慢点了点头。楚如雨接过断枝的绿菊看着,一转身正好看到如意正微笑着站在门前的台阶上。 楚如雨上去笑吟吟的叫了道:“姨娘,今儿身体可爽利了些?” “好些了。” 瘦削的病美人穿着件半旧的丁香缎面绣菊的对襟褂子,下面穿了条素白的棉绫细褶裙,梳着平髻,只簪了枝白玉钗,形容略有憔悴,颧骨上有一抹潮红,虽有病容看的是比前几日气色好些。楚如雨扶着她的手臂道: “快进屋,莫着了凉。” “哪有这么娇贵。” 说着她引着楚如雨进了一旁的耳房,落座后楚如雨让宝络菱纱出去找珊瑚玩去,如意留了澄心伺候。这姨太太屋里的大丫鬟楚如雨见的并不多,只知道她是个寡言的人,是如意带进府的,今日见她穿着与众不同,不由多看了两眼,如意笑道: “可是看的怪?这是褂襕,她小时候待的主家是在旗的,习惯了。” 楚如雨闻言知道自己唐突了,不由脸一红道:“失礼了。” 澄心唇边的笑一闪而逝,她端着盘子上前道: “姑娘尝尝新做的金钱花糕。” 如意打趣道:“做糕点小吃可是澄心最拿手的,家传秘学呢。” 楚如雨看着盘子里摆着的各色小巧糕点,掂了块黄色的尝了一口,原来是黄米面蒸的,上层夹了青果白果小枣,下一层加了核桃花生芝麻,吃完了又拿了一块白的尝了,是用江米做的上下各夹了苹果脯桃脯杏脯乌枣等果脯切的丁,味道各有千秋。见她吃的急,澄心给她递了茶,楚如雨喝了一大口,忽想起如意平日所教忙斯文起来,又喝了两口看着如意道:“小叶茉莉双熏。”见如意颔首,她不由面露得色,又让澄心沏了一盏,小口品起来,忽见如意面前放了个剔透的玻璃杯,杯里茶芽起舞煞是好看,玻璃在这个时代可是少见啊,竟然还是做成杯子的可更少见了,虽然做工没法和现代的玻璃杯比美可已是不俗了! 如意见状解释道:“这个玩意还是苏州李府的姨太太送太太的,总共就两个。太太说用来泡茶最是好看,一试果然如此。平日是不用的,我体寒本不应多吃绿茶,可常年的口味了,总不能改,也就天好的时候喝上一些。倒是姑娘可知杯里的是何茶?” 楚如雨仔细看着茶状,想了想小意道:“小岘春?”如意和澄心对视一眼,二人都笑了,澄心道:“姑娘认的好。正是六安。” 如意支着头看着楚如雨道:“嗯,你这丫头也古怪,就是吃不惯绿茶,倒是和北边人似地去吃什么花茶。” 楚如雨面不改色道:“谁让我是俗人呢,就爱花香味道,也是澄心姐姐的茶泡的好,酽酽的正对味。” “可不是逮到一个和她口味一样的了,压箱底的宝贝都拿来了,正好泡到第四道,味正佳呢。” 三人吃着糕品品着茶,正说着只听外面笑声传来,如意让去看看,澄心看过后回来说是丫鬟们在院子外面放纸鸢呢,楚如雨一听便有意去看,如意见她心猿意马的样子就挥手让她去了。楚如雨去后,如意脸上的笑慢慢沉了下来,她怔怔的看着桌上楚如雨随手放在那里的绿菊,拿起来转着把玩着,忽感喉咙发痒又咳嗽起来,澄心忙上前拍背揉胸的给她顺气。 “要不要去让刘先生来看一下?” “看什么?还不是那些药,吃来吃去也就是那样了。” “这几日,您真是累着了……奴婢去给太太说。” “说什么?退了这内宅的钥匙去做个闲人?” 见澄心沉默下来,如意又道:“我这身体是个什么状况你又不是不知,趁着还能动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姑娘!”澄心一下跪在如意面前,“您别这么说!您定能长命百岁!” “你呀,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改不了口?跪下做什么?”她抚了抚澄心的头发,叹道:“转眼都十五年了,那时你我还都是个小孩子呢。可现在连豆姐儿都那么大了……” 如意出神的想着,渐渐外面的笑声更大了,她忽自嘲似的一笑道:“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呵呵……澄心,如今也是太太还念当年的情谊让我接掌内宅,好让我在这几年给墨哥儿铺路……”她也不管澄心惊诧的表情,只管道:“有几件事你要清楚了,日后做事也有个分寸。督紧点二爷的功课,莫让他存了其他心思。对太太你不必心有怨怼,她算对的起我啦。何况我已然这个样子了,她不会有害你我之心;麒哥儿是个心性高的,让院子里的都收了心,规规矩矩做好自己的事儿。豆姐儿……”如意停了停,脸上有了淡淡笑意,“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啊。” 重阳节前,忙得不歇脚的甄氏终于停了下来,劳累过度导致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几家店铺的大小账目,绣活的督查和水粉的调配,她无不亲力亲为,何况还要打点官家走动关系,正是既费钱财又极费心思的。如此,甄氏虽正值盛年也挨不住这般折腾,她吃了药直躺了两天这才缓过来。 在家的几日楚如雨没少腻歪在琅家当家人身边,端饭递汤捶肩揉头的乖巧的紧,引得来看望太太的如意一个劲儿的夸说还是女儿好,是娘的小棉袄。这也不是楚如雨着意的去讨好,而是看到黑着眼圈的甄玉洁就想起了母亲梁展眉。 梁展眉是一个大企业的会计,每到月底年底也是这般的操劳,那时的楚如雨就是用撒娇和干活,再用做上两道小菜的方式来抹去母亲脸上的倦意,看到母亲笑她会觉得很快乐也很有成就感。如今虽说时过境迁,却没想又摊上了类似性情的妈,这些日子看她一个女人独立支撑着这个家,忙碌辛苦不说,浑身透着的那股子要强劲儿,楚如雨心里那块柔软被触动了。当察觉到甄氏每每望过来的眼光露出的满足和温情,她觉得心中快乐竟不比那时的少。这样……也许很好吧。 在重阳的前一天,甄氏放了话说是明日全家去鸡鸣山登高赏花,她也正好去还愿再捐些香火钱。得到这个消息,楚如雨简直高兴地不得了,这可是她穿越后第一次外出活动!当天晚上琅大小姐就开始准备出行的衣物要带的东西,左问右问这鸡鸣山好不好玩,人多不多。 在铺床的宝络笑着给她解释道: “姑娘,每年重阳人人都是要去登高的,不论文人百姓还是富商官宦,所去之地不仅有鸡鸣山,还有梅山,栖霞山、幕府山、清凉山、雨花台、燕子矶,也就是因为鸡鸣山距府上较近又是当今圣上游玩过的寺院,这才成了首选。到了那天还会有人在山上野餐烤肉的,还有人会请班子来唱戏呢,不过像咱们家也就是赋诗观花,吃吃糕饮饮菊花酒就是了。” 楚如雨听的大喜,正待细问,忽又想起一事。 “也不知咱们府在哪条街哪道巷子里?”楚如雨不好意思的问道。 给楚如雨洗脚的菱纱快嘴道:“咱们府是在府西大街上,这可是江宁府里一等一的好地段呢!” 楚如雨的歷史知识勉强算够,至少她知道,清代的南京不叫金陵是叫江宁府的,而现在的江苏省就是取了江宁府的“江”和苏州府的“苏”,不过这府西大街什么的可是从没听说过,于是她问道:“怎么个好法?” 就听菱纱道: “往东是江宁府署和城隍庙,往西是笪桥灯市,往南是观音庵,往北是白衣庵,周围又都是豪宅商铺怎能不好?” 楚如雨听的咋舌,其他一概不知,可听到江宁府署的名号就够令人震撼了。来了许多日子,竟把这档子事忘了,自己现在正和曹雪芹他祖辈同处一个时代啊!而这江宁府署,啧啧,那可是大观园的真身!琅府离他们不远那绝对就意味着果然身处繁华呢。也不知当年甄氏是怎么抢到这块宝地的,只怕光用钱是不够的。 她将疑虑说出,宝络解释道:“这事儿还得从我们府在苏州府说起。当年李煦李老爷在任宁波知府府时,他的母亲文老太太发了宿疾,久治不愈,后来请来了咱们府的太老爷医治,这才有了起色。因为老太太的病需要每日查视,在李老爷的恳请下,太老爷就带着太太在李府住下了。这一住可就是一年,一年后李老太太的顽疾去了八成,这可把李家人喜的!经了此事文老太太日后就只信咱家太老爷的医术了,就这样咱家便和李府有了往来,时间长了太太就和李老太太的大姑娘成了至交。没过几年那位姑娘就嫁给了江宁府曹家的公子了,后来虽不太走动,可也有书信往来。 等到康熙三十二年,李老爷从京师调到苏州府,成了苏州制造,两家人便又开始了走动。那时虽在江宁府有铺子和住处,可太太却想举家迁到这里,试想江宁府寸土寸金,除了京师它就是一等一的繁华富庶之地,哪能那么容易购到合适的院子?派人看了许多地方不是地段不好就是要价太高。后来太太拿了李老爷的一封书信又亲去了趟曹府,没过多久,这块地方就让咱们府给买下了。” 宝络一顿话说的楚如雨云里雾里,她诧异道:“宝络你可知道的真清楚。” 宝络笑道:“奴婢常年跟随太太,多少知晓些。” 楚如雨点点头,暗自沉吟:原来是裙带关系!古代公务员的实力不容小觑啊!想了一小会才讶然:咦?!怎么和那两家走的这么近,难不成……这就是我穿越的意义?是用眼泪来还曹公子前世的恩?还是和李公子来场风花雪月?状似浪漫其实……真的太……有些不好意思了吧,嗯,这两个不知哪个更帅点? 且不说当夜楚如雨的一场胡思乱想自作多情,只说这第二日到了重阳佳节,琅府众人早早就都起了。楚如雨挑了件嫩黄色缂丝缎蝶恋花大袄,上绣藕荷色缠枝菊,并有烟紫色蝴蝶点缀。领口大襟袖口镶深紫花边,绣得亦是缠枝菊花和蝴蝶。下面穿了条淡绿色暗花绸的百褶裙,系了宫绦,脚上一双绣菊的水红缎子鞋。她改了平日的发型梳了个偏髻,头上簪了朵月白带淡粉的菊,未多戴珠翠,只插了根红玛瑙坠珍珠流苏的簪子,耳上戴着同色的玛瑙叶子坠儿,红黄二色衬得她肤色晶莹,白皙柔嫩,不必涂脂抹粉,这未张开的脸上已增了几分娇艳动人。 这身打扮不仅宝络菱纱说好看,连甄氏如意也说漂亮,喜得她得瑟道:“谁说穿红才是时尚,只有适合才是时尚呢。”说完才想起又说错了话,又忙称赞母亲气色好举止端庄大家风范之类来转移话题。其实今日甄氏如意二人打扮的都中规中矩的紧,如意一贯如此倒罢了,甄氏少见的穿着淡青湖蓝配月白的,犹如小葱拌豆腐似的素净,以往以看惯了甄氏里外不同的摸样,楚如雨也知道此次她不化妆不穿艳色是因为寡妇要顾及身份,不过想来这么明目张胆做样子给别人看的,整个江宁府也就她老娘独一个了。 甄氏打住女儿一熘嘴不打绊儿的奉承,嗔了她一眼,从盘子里拿了一片糕搭济兰的额上,口中念念有词,大约就是身体健康百事俱高之类的,完了又拿一片糕放在楚如雨的额头上如此说了一通。见甄氏没追问,如意没注意,楚如雨便松了气,小心思又转到她老哥那里去了。 斜眼瞟过去,只见今日的济兰着胭脂灰的长袍,外穿了一件天青绣大洋莲的对襟马褂,手上戴着白玉的扳指,系着湖色腰带后系手巾,配着坠白玉的银胡梳和白缎底绣四艺雅聚的褡裢荷包,戴着秋帽,帽檐是青锦线绣卧云纹,顶后垂着红幔。雪竹穿着香色大团素暗花的对襟褂子和一件湖蓝袍子,也配着挂饰戴着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