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呵!覃松松那个小丫头片子,看不出来还有这一手! 一听册立王妃,姜素问心中自是不爽快。 可转念一想,这件事迟早要来。不是覃松松,也会是别人。 来个难对付的狠角色,倒不如不知世事,脑经散成豆腐渣的覃松松。 小丫头片子嘛,对付她的办法多的是。况且自己怀有身孕,就是最大的免死金牌。 姜素问握紧抚顺王的手,如今,这是她最大的靠山。 她娇娇弱弱道: “王爷,不知太后娘娘给了素问怎样的位份? 素问自知犯过错,又是戴罪的家世。此生能陪在王爷身边已是心满意足,实在受不起太后娘娘的厚爱。” 她一说话,抚顺王的心便软如一滩泥。 他叹口气: “说来也是我对不住妹妹,只是个侍妾。不过你放心,等孩子出生,不论男女,本王一定替你挣个侧妃回来!” 姜素问憋着一团气,面上却勉强挂着笑: “王爷,咱们不着急。” 不着急。 那些曾经看她笑话的,落井下石的,她都要从长计议,一一讨回来! ………… 且说梁宜贞急匆匆离了鉴鸿司,到私宅之时,梁南渚还没回来。 她遂赖在书房看他的书。 丫头捧了茶点上来,只笑道: “小姐可算来了,不然这几碟子点心又要倒掉,实在可惜。” 梁宜贞探头。 那几碟子点心十分精致,有苏式的黑白芝麻卷,有京式的山楂花蕊糕… 梁宜贞咽了咽喉头,眼睛都快掉出来,忙捻起咬下半块。 太好吃了! 甜而不腻,酸而不涩… 她眯着眼,摇头晃脑,十分享受。 只囫囵道: “这样好的点心为何要倒掉?暴殄天物!日后吃不了,送来鉴鸿司不就好了。 是大哥新收的厨子做的?你叫他来,我要赏他。” 那丫头掩面一笑: “这厨子却是不在。等他回来,小姐再赏他?” 梁宜贞一面吃,一面就了口茶水,道: “都快晚饭了,这个时辰不在?” 丫头憋笑摇头: “不在。” “何时回来?” “嗯…”丫头转了转眼珠子,“世孙回来时,他就回来。” 梁宜贞凝眉,这才觉出不对。大哥出门办事,怎会带个厨子? 她放下茶盏,手中半块黑白芝麻卷却不愿放下,只道: “你少打趣,照实说来。否则…” 梁宜贞狡黠一笑: “把你配个丑小子!” “哎呀!小姐说什么话呐!”丫头急了,直跺脚,“我不与小姐玩笑就是。 这是世孙新学的,特意备给小姐吃。小姐若不来,就…就倒掉了,也不让我们碰。” 梁宜贞一惊,口中还有点心,猛呛了两声。 丫头吓坏了,忙替她顺气,又递上茶水: “小姐慢些。” 梁宜贞只道他做饭的水准突飞猛进,没想到,现在还会做点心了!还如此美味! 她送一口茶水,道: “要是知道有这好吃的,我肯定天天来。” 丫头忙摆手: “小姐可别说这话。从前腾子哥还玩笑过,世孙却说,不要耽搁小姐念书,你来时给你吃就是。不来时,他就当练手艺。” 梁宜贞抓点心的手一顿,默了半晌: “他真这样说?” 丫头噔噔点头。 梁宜贞咬一口点心,却越发细嚼慢咽。 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竟生生把执剑的大哥逼成了拿菜刀的大厨?!还只给她一个人做,别人还不许吃。 上回的敬亭兄如是,这回的丫头们亦如是。 大哥…是不是对她太好了些?好得有些特别,好得有些不同寻常。 她看向丫头: “你说,大哥是不是对我好过头了?” 丫头笑起来: “小姐是世孙唯一的亲妹妹啊。不对你好对谁好?不过…” 她顿了顿,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世孙若娶了媳妇,就不一定了。人都说,男人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世孙没娘,不就只能忘了妹妹么?” 是这样么? 梁宜贞若有所思,渐渐垂下眼帘。 丫头一怔,只当说错话,忙解释: “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世孙若娶媳妇,一定待小姐与夫人一样好,还会为小姐挑一门好亲事。” 梁宜贞拧眉。 不知怎的,这丫头越说,她越难受。心头像是梗着一团气,吐不出咽不下。 大哥娶了媳妇,真的会忘了她么? 毕竟也不是他亲妹妹。 还给她寻亲事… 嫁出去,就不太容易见着他了吧?那人,不是说她嫁不出去么? 梁宜贞兀自懊恼,只打发了丫头。 丫头刚转身退下,便撞上回来的梁南渚。 “世孙。”她慌张行礼,灰溜溜逃了。 梁南渚见梁宜贞握着点心,显然已吃了不少,心中得意。 “吃得挺欢啊。”他顺势坐下,吃一口茶。 梁宜贞还在发呆,并不理他。 梁南渚一梗,拍一下她脑门: “你傻了?!今日怎想着过来,没课?” 梁宜贞一怔,看他半晌: “我…掐指一算,有点心日日被糟蹋,本着拯救它们的心,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梁南渚轻笑一声: “老子的手艺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你可要感天谢地地吃干净。” 梁宜贞点头: “可不是么?日后你娶了媳妇,我就吃不到了。” 梁南渚一愣: “谁说老子要娶媳妇了?” 梁宜贞望着他眨眨眼,指向丫头退下的方向: “丫头说的。” 梁南渚白她一眼,刚要解释,转而又勾起唇角: “你适才发呆,为这个啊?” 梁宜贞被他眼神一激,目光闪烁: “我…我就是想,日后你娶了媳妇,我又嫁了人,就吃不到了嘛。那你还不得给我多做些?” 梁南渚见她模样,一切了然于胸。 他弹她一爆栗: “谁准你嫁人了?你嫁得出去吗?” “我说过啊,嫁不出去你养我嘛。”她撇撇嘴,“不过,你也不是我亲大哥。以后,可能要凌波哥养我…” “我养你。”梁南渚无奈看她一眼,“祸害,我养你。” 梁宜贞看看他,又看看点心: “真的?” 梁南渚憋笑点头,又道: “今日来作甚?蹭饭?” 梁宜贞一梗,只嘟哝: “我除了吃,就不会别的么?我有正事!” “哟!”梁南渚自斟一盏茶,“那我可要听你好好说说,正事!” 梁宜贞遂放下点心,舔了舔手指残渣,又在他袍子上蹭了蹭。 梁南渚嫌弃看一眼,却也不说什么。 梁宜贞这才道: “皇上给松松赐婚了,是抚顺王。这件事,我觉得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