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微红,赶紧转过身去,在屋子的西北角找到衣橱,打开,寻找里面干净的衣服。 严风铃从橱子里随便拿了件白色的长袍,撑开衣服抖了抖,边转身边说道:“奇儿,你衣服湿了,换身……”干的吧。 后面的几个字没有说出来,严风铃愣在当场。 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肤,上宽下窄的腰身,六块腹肌若隐若现,腹肌向下,是那体形优美的人鱼线。 身材虽廋了些,但实在有料。 白色的袍子随着那纤细的手一抖,严风铃赶紧背转过身,忐忑的问道:“你你怎么脱了?” 语气里不免有些责备,也不提前告诉她一声,她虽然把邹天奇当成了孩子,但他的身体却像正常的成年男性那样,发育成熟。 邹天奇裸*着上半身,走过来。 “姐姐,湿衣服贴着身子好难受,我……我阿嚏——”邹天奇连打了几个喷嚏,严风铃顾不得其他,赶紧转身披在邹天奇的身上。 由于他身子高挑,严风铃踮起脚尖才把衣服给他披上。 她才要让脚尖回到地面,没想到细腰被邹天奇圈住,有力的手臂往上一提,尽数把她纤细的身子圈在怀中。 “姐姐,你身上好香,就像……就像琉璃花一样。”邹天奇低头嗅了嗅,迷蒙着双眼,视线落在严风铃娇嫩如花的脸上,仿似着迷了般。 他那迷途的模样,就像在森林里迷路的孩子。他俊美的脸上,满是红晕,浑身冒出一股股热气。 他不自在的扯了扯领口,对于自己这种反应,感到慌张而又陌生。 严风铃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脑袋一片空白。 “小姐,原来你……”在这里。 推开门的玉娘,呆愣了几秒,又立刻退了出去。 严风铃脸颊烧红,赶紧推开邹天奇,就想出去,但被邹天奇拉住了衣袖。 “姐姐,明天就是琉璃节了,你晚上可不可以陪着奇儿一起过?” 秋水如泓的凤眸,承载着蜡烛淡淡的光晕,晶亮无比,在那深深的淡黑中,严风铃看见自己窘迫的表情。 “……好。”在那布满期待的眼神下,严风铃答应下来。 终于,衣袖失去束缚,严风铃思绪杂乱的出了门。 “小姐。”玉娘站在门外,轻叫了严风铃一声。 严风铃这才回过神来,外面的凉风让她微乱的心情安静下来。 “玉娘,什么事?”严风铃问。 玉娘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刚才……打扰小姐了。” 严风铃不自在的干咳一声,随后问道:“是不是因为置办布庄的事?” “嗯,不错。”玉娘点头,详细的把盘铺进货的事又和严风铃商量了一遍,待和玉娘商谈完,外面雨势渐小,严风铃便打算回东宫。 玉娘雇了辆马车,手里拿了把油纸伞为严风铃撑上。 “明天几号了?”严风铃状似无心的问玉娘。 玉娘想了想,道:“七月初七,哦对了,明天就是琉璃节了。” 玉娘说着,拍了下脑门。 琉璃节,是天启国国花节。琉璃花,每年七月开花,花期一月,八月落败,但盛开的瞬间,花瓣晶莹透亮,似透非透,就像内外明澈的琉璃,遂天启国百姓都叫它琉璃花。琉璃花香味不算浓郁,但却自带一股清香,味似薄荷清香,又比之浅淡三分,又似玫瑰花香,却不似它浓郁。 琉璃节原先是为了纪念国花盛开,后来演变为男女狂欢的节日。有情人相聚,无伴侣者也可觅得良人,调皮玩闹的小童满大街的乱跑,像成双成对的男女讨要糖果吃,一般都会给。 严风铃回了东宫,晚上思绪混乱,想起房间里的那一幕,微微叹了口气儿。 严风铃坐在铜镜前,手里握着檀木木梳,原本梳头发的手臂又颓然的放下来。 今天节日特殊,她不应该答应邹天奇今晚一起出去的。 严风铃犹豫再三,把木梳子放在梳妆台上,又站起身来到园子里,坐在凉亭里看外面美丽的夜色。 外面隐有欢呼声,宫外的烟花,大朵大朵的盛开,仔细看,竟是琉璃花的形状。 严风铃摆弄着手里的琉璃花,想着那漂亮的凤眸将要溢满泪水,心就不自在的难受。 她答应了他,却要食言了。 诚然邹天奇心智不成熟,但她是不是和他接触的太过亲密了,他毕竟是个成熟的男性,他的无意越轨动作,让她浑身不自在,虽然有时候她也渴望,她也觉得温暖,可是,他的心智毕竟是个孩子,他什么也不懂,却搅乱了她心中的水。 小翠从园子外走进凉亭,站在严风铃身后,踌躇了片刻,支吾了几声。 “想说什么?”严风铃看小翠为难的模样,禁不住问道。 小翠嗫嚅了半天,道:“夫人,那张进……哦不对,张御医让奴婢陪他一起出宫,说是带奴婢出去玩。” 严风铃眉梢一挑,嘴角却挂出了笑,她拍拍小翠不安扭动的手,道:“那就去啊,傻丫头,张进这人虽唠叨了点,但人还不错,你去吧。” “那……奴婢告退了。” 望着小翠走远的身影,严风铃望望身后凄清的园子,这偌大的东宫,仿似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夜风清凉,月色皎洁,严风铃靠着木柱,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中,她好像看见一双满是泪珠的眸子,责备伤心的望着她,仿似要望进她的灵魂,进驻她的心。 虽温柔,不霸道,但却带着一股极强的穿透力,让她不容忽视,又心酸的要命。 “不……姐姐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食言的……”迷糊中,严风铃摇着脑袋,忽的,夜空中,爆响一束烟花,把严风铃惊醒。 啪嗒—— 手里的琉璃花滑落在地上。 严风铃赶紧站起来,揉揉脑袋,望了望园子,就披了件柔白的纱衣,往宫外跑去。 她气喘吁吁,离和邹天奇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他还会等在那吗,依着他爱玩的性子,应该早就上街上凑热闹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