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麟领命去了。
杨绪景扶额深思,良久不语,忽然又看了看太子,后者顿觉如坠寒渊,似如芒在背。
终于,杨绪景吩咐那员役道:“去将吕殿章带来。”
“吕殿章?”杨绍方心头一松,他并不认识此人,难道这吕殿章还敢没头没脑的栽赃自己?
不多时,刺耳锁链声来到阶前,血迹斑斑跪伏于地,瑟缩在风雪中,宛如琥珀中困毙的蝇虫。
“吕、殿、章。”杨绪景轻扣着扶手,“抬起头来。”
于是吕殿章缓缓抬头,只是凝作条缕的发丝之下的眼睛无神的看着地面。
杨绪景不疾不徐的问道:“你为何要盗试题?是何人给你盗取的试题?”
“回陛下……草民不曾用过试题!”吕殿章单薄的身躯伏蜷作一处,抽泣不成声。
“是何人给你盗取的试题呢?”
“是……是文小央!”吕殿章颤声说道。
“文小央,文小央。”皇帝杨绪景喃喃的重复了两遍这个名字,“太子。”
杨绍方凛然,上前施礼,“儿臣在。”
杨绪景语气平平的问道:“朕记得这个文小央是你东府的人吧?他做出这件事来,你知不知情?”
皇帝带来的压迫感要比“文小央”这个名字带来的惊骇更加沉重,甚至就连灿灿明雪也让人觉得黯淡无光。
杨绍方跪地行礼,努力稳住心神,答道:“回父皇,儿臣不知,这个文小央竟然敢盗取试题,儿臣也不知道他行这般大逆不道之事是为何!”
“你果真不知?”
“儿臣不知!”
杨绪景缓缓站起身,“不急。”
他解下腰间一方金牌,交于齐秦海,无比温和的笑道:“劳烦齐统领去东府捉拿文小央,如若有阻拦者,无论官职,一律就地处斩!”
“臣遵旨!”齐秦海接过金牌,带一队御林军人马飞奔而去。
皇帝杨绪景复回坐上,早有内侍换上热茶,他抿抿茶,虽然依旧是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但却让旁人感到四海翻腾,天公将怒,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杨绍方就那么和吕殿章一同跪着,任由灿灿明雪铺满脊背,堆满衣襟。
春雪飘落、堆积、融化,而后再落、再化,阶前的堂堂储君,大祁太子杨绍方此刻如同水浇雨淋一般凌乱,锦红袍已经变作阴郁的深红。
终于,在雪融化到第四次的时候,齐秦海带了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