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是将脑袋提在手上的活计,有今日没明日的,宁夏生在半醉半醒之时也说过,为什么独独他可以肆意而为,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将性命留在哪里,军中之人多半都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最会得罪人,平日里也就多听你两句,你不管教着他,居然还护着他说话。”成儒宗有股子读书人的迂腐气,恨得在原地一个劲的跺脚,引得余下两人大笑不止。
也就是凭借着这个迂腐气,还有一副硬骨头,成儒宗才坐上了御史之位,皇上都曾经亲口称赞,说是喜欢听成御史说话,得理不饶人,才是做御史该有的风范,他见两人笑得前仰后翻,气得坐下来,跟着往嘴里灌了两口酒:“你们一个雄才大略,一个少年出名,只有我死心眼,配不上同你们做友人!”
宁夏生才不要听他自怨自艾的,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壮硕的分量压在他肩膀上,眯着眼道:“你要是不配,还真就没什么配了,你要是没在,以后但凡吵架,我这一张嘴,怎么比得过沈少卿的伶牙俐齿,所以你走不得,走不得。”
“我没功夫陪你们吵架。”
“没功夫可以挤一挤。”
“你莫把军中的习气沾染了来,什么荤话都敢当着人面说。”成儒宗说的是气话,却也看出宁夏生有了醉意,伸出手来搀扶住,“小沈,你倒是劝劝他,每次回来就是喝个没完没了的,多少人背后议论纷纷的,没一句中听的话。”
沈念一低头笑而不语,宁夏生若是个肯听人劝的,就不会有今天的这番作为,那些想要劝他的人,大概都被他直接用实际行动被喷回去,再没有脸面站出来说一个不字。
宁夏生又过来拍他的肩膀,得意洋洋的:“他哪里会得说我,他要是会说我,我就不同他在一张桌上饮酒吃饭了。”
成儒宗瞪他道:“我就在说你,你不是也在一张桌上饮酒吃饭!”
“你不同。”宁夏生朗朗笑道。
“我不是人!”成儒宗等着他回答,要是他说一个不字,也不管是否技不如人,必须要卷了衣袖上前干架才过瘾。
“你是御史,御史就是那些天生爱管闲事的人擅长之职,要是你不絮絮叨叨的,皇上就要不满意了,我怎么敢阻了皇上的兴致,让你为了我一个人就变得言简意赅起来,做不到的,你真做不到。”宁夏生一个偏头,让过了迎面砸来的酒杯,酒杯落地,碎片四溅,他指着地上笑道:“幸而成御史的身手不好,否则要是哪天皇上真的逼一逼,没准他就能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