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盈沉默,一双杏眼直勾勾瞪着她的嘴。
“回头,要是有机会,你去牢里给他送些吃的穿的,也是应该,我不会同二娘说的,他那个人也算至情至性。”孙世宁见过小娄崩溃瘫软在地的样子,即便这样,他都咬着牙没肯说出假山后另一个人的名讳,实属不易,当时他预备一个人抗下这重死罪。
“谁要你来假好心,你别以为知道了这些就能抓捏住我的短处,你凭什么坐在那个书房里头,你凭什么!”世盈在她背后大声嚷嚷着,“你以为你什么身份,大理寺的少卿大人能看上你,看上你这个一文不名,没爹没娘的小贱人!”
孙世宁一点不动气,因为她知道世盈是气急败坏了,她是对沈念一心存好感,然而她可以将这种心事一直放在心里,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困恼,换做是世盈的话,会不会拉扯着当年口头上的亲事当大旗,非要沈念一将娶了过门,又或者没有她出现的话,世盈才是孙家的长女,那么就有了更好的谈判资本。
可惜,她不会告诉孙家的任何一个人,那个亲事之说,除了冬青再无旁人会得到一点蛛丝马迹,慢慢的,就会烂在肚子里,什么都不留下,尽管有些可惜,有些惆怅,她还是觉得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没有差池。
第二天一早,孙世宁起身预备前往大理寺找沈念一,问他要回那盒胭脂,不算什么要紧的物件,只要他不曾随手扔了就好。
快走出大门时,她才想起自己连代步的工具都没有,要是仅凭两条腿走过去,能够走上半天,正在踌躇之间,琥珀走过来:“大姑娘要出门?”
孙府里只有一辆车,平日都是二娘独用,她不可能去讨要这个人情,琥珀善解人意,已经瞧出她的难处:“要是路程不近,大姑娘总不能徒步而去,不过寻常有些钱的人家要出门可以雇车,府上对门走过一条巷子就有雇车的地方,大姑娘稍等,我去唤个老妈子来跑个腿。”
孙世宁踌躇一下,低声道:“我身上没有钱。”
尽管护国侯已经将孙家的当家人位置扶着她坐上去,但是她手里头依然没有一贯钱,总不能出次门还典当了自己的衣物。
“不妨事的,侯爷给过我几贯钱,这些小事情不牢姑娘费钱。”琥珀脸上的笑意淡淡的,不会让人看着觉得难堪,“回头,姑娘戴着的荷包里也应该带些散碎的银钱,不至于出门捉襟见肘。”
她说话温和,做事却是麻利,招来熟悉的老妈子,指点两句,让人快些去办妥,孙世宁站在一边看着,忽然身后传来世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