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迁,倒不如说是偷,因为娄塘镇到处都贴满了捉拿周奎叔侄的文书,周铎兄弟偷偷潜回娄塘镇,启了先辈的棺木,悄悄溜回了葑门。
按照娄塘镇的习俗,启运先辈的棺木须得举办盛大的仪式,似他们这样,无疑大不敬,据说还会损及子孙。
为了弥补这大不敬,周奎不惜掏空家底请人把周家阴宅建的富丽堂皇,又请法师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场。
且不细说这些琐事,单说这些事总算了了之后,周奎终于安了心,对丁小女却变得不冷不热起来,渐渐地,连面竟也难得见上了。
丁小女想:“这是怎么了?莫非奴家有啥做的不对的地方?肯定是。本来嘛,夫为妻纲,奴家既为人妇,就该一切都顺着他。”
既如此想,丁小女愈发殷勤尽心。
周奎却因此想:“她为什么会这样呢?还不是因为她娘家没人嘛,若是她娘家人丁周全,她还会这样吗?肯定不会。”
自问自答着,周奎心底里竟莫名其妙地升腾起一股自得来。
移居葑门后,周奎就再没有自得过。没办法,这里实在没有能够让他自得的事情发生。
自得这东西,人这一辈子还当真少不了。因为这自得,周奎重又恢复了自信。
不过,周奎这自信与别个不同,他这自信让他越发厌倦丁小女,而且丁小女越殷勤尽心他越厌倦。因为厌倦,周奎从开始的避而不见渐而常恶语相向,遇有心气不顺,拳脚相加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周鉴、周镜两兄弟唯恐丁小女有所出,家业被人分了去,原就反对周奎续弦,见周奎如此,心里巴不得,免不了一门心思地挤兑丁小女。
周铎哥四个知自己比不得周鉴、周镜,自要看周奎父子的脸色行事,更是吝啬得连一丝笑也不给丁小女了。如此,丁小女在周家的地位连下人尚且不如了。
丁小女生性懦弱,又足不出户从未见过世面,对于这些,竟能够逆来顺受。
如此过了半年有余,丁小女居然怀孕了!
丁小女暗喜:“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人妇者,莫过于给人生下个一男半女。如今老爷已过了不惑之年,咱竟然又怀了孕,倘若老爷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欢喜呢。对了,待服侍过老爷,奴家就告诉他,也让他欢喜欢喜。”
正想着,周奎踹开门,一步闯了进来。
周奎在外面遇到了不顺,每次回来都这样,而且他所谓的不顺与别个又有不同,只要心里不高兴他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