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是认出了阿商不假,只是、怎得也没料到鬼使阁下会深夜前来造访白某,着实是措不及防。”
“子衿哥,许久不见你倒是生疏了阿商,可真让人伤心!”商澄允佯叹口气,转向苗清,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的模样,郁卒道:“苗姐姐新炼出来的蛊虫,也没寻到合适的蛊皿来试蛊,还是阿商替姐姐办到了呢,怎得还要怪罪于我?”
商澄允言笑晏晏,“这人世间啊,意料之外的事情可多着呢,对吧?子衿哥。”他丝毫不见外地落坐在,白子衿对面的那把榆木圆椅上,笑意不达眼底,似是有很深的阴霾在潜伏。
凉风卷起尘烟,掀起商澄允一片靛青的衣角,他一头漆黑柔顺的长发也在随风轻舞。
“……就好比,子衿哥原本料得今夜来造访你的,会是那锦衣卫千户陆鄞!”商澄允轻轻笑着:“只是不曾想,这想见的人等没来,而本使却不请自来,着实冒昧了。”
“圣使严重了,左右造访皆是客,白某一介闲散之人,也乐得热闹,苗清给鬼使看茶。”白子衿依然清清寂寂地笑道,但眼底好似掠过一抹阴翳。
苗清意会的一笑。转身时,目光在商澄允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了视线,颔首退开了几步。
默了默,商澄允轻笑一声,眼底渗出的柔色令他看起来真实几分,不再如方才那般虚幻缥缈。他轻声叹道:“也许,在很多人眼里我鬼使商澄允十恶不赦,死后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可谁说杀人就必须要偿命?”白子衿苦涩一笑。
冷嘲道:“这世间、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十之有九都是出自苗疆,十恶不赦之人又何其多。即使如此,也不曾听闻历代有哪一位湘西苗王驾崩原是因此的。”白子衿笑不入眼,淡色的薄唇,向下压低了几分。
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那串糖葫芦上,商澄允笑得真实,却更像自嘲:“其实我不爱吃山楂、因为山楂太酸了、酸得我想哭,但是我喜欢外面包裹的那一层糖衣,有时候心里苦嘴里吃些甜的,便也觉着没有那么苦了。”少年眼底的寒凉冷色已然融化,变成如月皎洁。似是忆起从前美好的往事,“你们都管我叫鬼使,有时,我甚至都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叫什么了。只有姐姐,也只有她会记得阿商的名字,姐姐会把阿商当成一个孩子,而不是世人眼中,那个手段残忍的湘西鬼使……”
“商澄允,这就是你选择成为苗王牧魅夜手中的一把利刃的理由是么?你不惜违逆你的师尊,药鬼前辈,这会是念楹想看到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