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面上忽的闪过惊讶的神色,然而那异样的表情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捕捉不住。
姜晚垂头,觉得自己多想了,她粗粗略过上面排列整齐的铅字,皱起了眉头,这上面是一份劳务合同。
然而上面只注明了乙方需要履行的责任与义务,放在食品上,也简直是三无产品,黑心厂商。
“不乐意也可以选择离开。”织锦旗袍的女人身后传来男人的嗓音,那嗓子像是专门练习了烟嗓,哑而涩。
青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无声息靠着门,他脚上的皮靴暗沉沉的,面上却挂着自以为和煦的笑,下巴上一道浅弧埋进青胡茬里,活像只成精的狐狸。
姜晚咬肌绷了绷,发觉这笑意邪性得很,放在常人身上,可谓是浪荡而猥琐,然而这人天生的好皮相却让人生不出丝毫唾弃感来。
紧接着她又皱了皱眉,那恨不得把自己镶进门框里的青年身上裹着条灰棉麻的袍子,暗一点儿的印花看不太清晰。姜晚无限吐槽,明明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非把自己整得跟中世纪老古董一样。
她脸不红心不跳道:
“一个月工资多少?”
“社保给交不?换句话说,五险一金吗?”
“平常加班不?周末单双休?”
姜晚不是个话痨,但是这事关生存大计,马虎不得。
这一连串的话出口,显然让那个织锦旗袍的女人面上都无法维持着原先的僵相儿,换了个位置,站在她身后。
那青年却没有因为她强大的适应能力显得多意外,咂了一口烟,讲:“社保半年后给交,双休,一万块。”
好死不死还补了一句,“嫌多可以给你打五折。”
姜晚听到一万块,顿时笑得没了眼,狗腿三连道:“不嫌、不嫌……哪里敢嫌?”
姜晚心大,管他这地儿是干啥的,只要不杀人放火劫掠,这个待遇属于打着灯笼也难找。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当初的这随性的决定有多么的要人命。
白旗袍的女人拿过来的印泥不是那种普通的工业印泥,而是存在锡皮罐子里,像是血浆,黏糊糊的,凑近了还能嗅到铁腥味。
姜晚签字、画押,一系列手续没打绊子,她天生心大,从小到大下了决定的事几乎就是认一条道走到黑。
姜晚放下签字笔,下意识向门口看去,门口的青年和那只蓝绿毛的鹦鹉却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这才一会儿功夫,姜晚便呵欠连连,连一声抱歉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