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没曾想她还会同他说上这么许多,只瞧着她面上果真不是人前那般灵动的模样,带着些许的淡漠与凉薄,这是他第一次打开这份心思。
这也是成妧第一次,不再带着疏离瞧看他,不再拒绝,敞开心尖,可是他想,怎么会不一样呢?只因她的心内原来不是流动着炽热的血,原来是彻骨的寒,是她六岁那一年的沧澜江水,自口鼻流入,侵入四肢百骸,成为陈年顽疾。
“我说这样许多,口舌都干了,”成妧面上带着一点点的笑意,“却也不是想同世子有所共情,欲擒故纵。而是想世子日后再莫纠缠,世上好姑娘那样许多,世子当得佳人,似施文茵,似吴氏女,似万庭玉,绝对不会似我。”
言罢,也不再过多停留,就似她待他那般,毫无半点回顾,浩浩荡荡的穿越过他的少年岁月,只余下空空如许的苍茫。
“二哥哥,”成妧此刻回头,刚好还能够赶上那成府的车驾,“且稍等片刻。”
成妧好不容易落座了,抬眸却见到那成姈望向自己,眼神很是复杂,只道:“为何那叶家三姑娘单单只把你留下来?”
成妧正是心里头不爽快的时候,见她又在这般拈酸吃醋,耍小性子,只硬生生抵回去道:“你当是什么事,你有本事也去她跟前得了脸,她自然也会留着你说话。”
成姈只翻个白眼,便随着成妧去,成妧浑浑噩噩的只靠着那窗扉睡去,心里头不说愧疚的也是假的,人家好好的捧出一颗心来,叫她划上几刀子,再把人扔在那处吹着冷风,可是真叫她去答应下来,她亦是不愿意的,索性长痛不如短痛,那叶昭要是因此恨上她,倒也算好事了。
那叶昭立在那原地,只再也不会瞧不见那人呢,这才回头来,却只听耳边有人,嗤笑一声:“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抬眸却见到那江憬不知何时坐在那高台子上,竟是久未做声,叫人有些诧异,叶昭道:“你竟敢偷偷听我墙角。”
江憬手上还抓着一把花生,轻轻的一抛,轻轻的砸到那叶昭的脚下,他低垂着眼眸,周身都被那夜色勾画出一圈淡淡的轮廓,只道:“这人,你别做指望了,我先前就告诉过你。”
那叶昭面上一红,却仍旧道:“你怎么就晓得,我若是一直待她好,打动了她……”说到这里猛然顿住,连自己都要不相信了。
江憬却道:“你为何不同她说,今宵她若是不答应,来日你便要娶青鹤,一旦娶得青鹤你的抱负前程,俱都作废。”
那叶昭只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