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的期翼,只是这份期翼终究是自己给自己的,“我今朝最后那球,是传给你的。我只怕你今日在场上一球都传不进去,被人笑话……”
成妧心中只暗自叹息,可怜见的,我说我不上场你倒是非让我上,待我上场才发觉我到底是百般无用,还特地传个球前来,更气的是居然这样还没接住……你是专门唤我来羞辱我么。
“倒是谢过世子殿下了,”成妧道,“不过我到底是技艺不精,倒是白费了世子殿下的赏识,委实是我的罪过。”
那叶昭见她顾左右而言他,便越加有些情急,少年的面上带着少许的急切,又有些难以为情,他望向成妧,双眸之内含着一丝将要显露出来的情:“其实我本就是不愿意娶那施姑娘,都是我母亲的缘故,今次这马球会给你阿兄一个机会也倒是好事,不过我心里有一桩事,我却想叫你也知晓,我……”
“世子殿下,”成妧目视他,不同于少年眼眸里涌动的墨色,她的眼中却是一望无边的暗夜,长久的暗,似乎再也难亮起来,“世子殿下是聪明人,有些话一旦出口,再难回头。”
“你,”他迟疑片刻,“你不愿意?”
成妧却再无一言,亦不回答,两个人之间似乎相联系起来的便只有那般无言的夜风,被它吹红了眼眶。
少年的心尖原有一点细微的星光,只可惜或许是这也的风太凉,没能燃起一片苍原,反而归于寂灭。
他喃喃道:“我知道了,你不回答,是因为我没有问,你怕叫人听去了……传出一些闲话来。”
“你和我之间,果真是……”他叹息一声,“连闲话于我来说,都只能算是奢求。”
成妧这时才道:“世子生来磊落,一生向阳,而我不一样,我活在看不见光亮的地方里,我从来不会平白对一个人好,也体会不到心肠柔情是何滋味,我远没有看上去这般坦荡,就如同现如今,世子满心都是情切,可是我却满心都是不必要的麻烦和揣测……”
“世子殿下,”成妧开口,“我六岁那年,我阿娘带着我跳了一次沧澜江,这场梦我做了好多年,从来没有一日忘记过,就连我亲生的阿娘都能够亲手了结我的性命,这世上还有谁人我能够相信的?我其实并没有旁的人聪明,我也没有他们有心机,只不过我每遇见一个人,我满心所计较的永远是这个人他离我多远,他会不会害我,会不会伤我,故而我远比别人要警觉,显得便聪明许多。”
“其实这本不是聪明,”她道,“是困守孤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