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易先生那儿,真的手头已经左支右绌,揭不开锅了吗?”
杜焦二人点点头。王木就轻声一叹:“这些年,也真难为他怎么撑下来。唉,是我没用,他交待下来的事情又没办好。”说罢,恨恨道:“谁想到半途岔出这么多事来,如果还在镖局手中,倒还可以动手。”
杜焦二人摇摇头,劝道:“算了,你也别太自责,在秦稳手里,也不是那么好动的。只望易先生……能再撑两个月吧!”
金和尚却没听到他们说什么,独自在盘算那缇骑的事儿,想着想着自乐自怒,一会儿忽一拍大腿,骂道:“这趟镖真个邪门,叫和尚险些白丢了命,究竟连银子毛也没见一根。”
没想杜焦二人听他说‘连银子毛也没看见一根’时,神色忽然一动,他俩人心意相通,就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隐隐想到有什么不对。店中人多,他们没再多说,只又坐了一时,一行七人也便上路了。王木见那瞎老头祖孙俩可怜,无地容身,便把他们也带上了。
沈放与三娘终究讲究些,擦脸洗口然后叫了两碗面,吃了停停食,才又上了他们青骡小驴儿,向前赶路。好在雨适时知趣地停了,虽知路上定不好走,但就算趟泥涉水,也绝不能在这小店留了。
他们有牲口,走得快些,有两顿饭的工夫就看见前面秦稳与王木两拨人了。一路上这三起人便遥遥相望。也算同过一番患难的,彼此望见了便笑了一笑。偏秦稳和那小伙子两个人不大会推独轮车,歪歪斜斜,一路走得好慢。——他俩都是城里人,原也难怪,张家兄弟看见了,看不过去,便接手不时替他们推一程,后来索性全由他三兄弟换着推了。他们都是老实汉子,丝毫不惜力气,秦稳冲他们道谢时他们讷讷的谦辞倒像更让三人费力一般。
沈放叹道:“被朝廷逼得亡命江湖的人原来形形**,什么人都有,倒是我这书生是最无用之人,万卷之书,径寸之翰,从此抛置,倒要妻子来费心照料了。”
他这里正感慨着,忽听得身后一阵铃响,三娘子回头望去,却见是那个穿黑衣服的少年赶着马车在路上行来,远远地辍在后面。一路上人空,铃声显得就越发清脆。他连车上镖旗都不拨掉,跟着的那匹骆驼也不用拴,自跟在车旁慢慢地走。看他的意思,倒是不急。
一路上那骆姓少年赶着车时前时后,也不理众人,有时车陷在那儿了,他也不要众人帮忙。高兴时就叫骆驼帮一把,那牲口劲大,只要拉一下旁套,一下子车子就可以拽出来了。不高兴时由那两匹接车的马儿摞蹶子使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