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祸,其因于平吴乎?抑不因于平吴乎?不欲平吴者,荀勖、贾充受吴赂之奸也。涛与之党,殆犹燮之党栾、郤矣。晋不平吴,刘、石逼,琅琊无归,将如完颜守绪之蹙死于汝、蔡,求其延江左之衣冠礼乐以待隋、唐而不可得。则涛师燮以狂鸣,其得失亦可睹矣。后世而更有师涛者乎?非奸人其孰任之!
祁奚举子襄公三年
心不依道而行之无疑者,非能无疑也,欺其志而已矣。前不畏古人之未先我以尝为,后不畏来者之挟我以为名而收其利,不谋当世之信我而卒免于讥非,不患出诸口见诸行事者之欲前且却,而果以行之不朒。能如此者,而后许之无疑,果无疑矣。
祁奚举其子午,其君信之,僚友允之,晋人安之,天下后世推而服之。虽然,此亦无难也。午而果称其任,才情气量之所见,当时一望而众咸知之,功绩名节之所垂,著于胜任之余而天下后世不能掩,则奚以收知人之誉,暴无私之迹,如取之怀中而自给,夫何难之有乎?
所难者,其喻于心即出诸口,暴诸当宁之下而无嫌沮耳。俾奚于此稍一迟疑焉,即通三晋之士推毂于午者万喙如一,而独奚有所不能矣。何也?前乎奚者,未有贤而荐子者也,其或吹炀其子以动君相之知者,皆席荣怙禄之夫也;后乎奚者,不必有荐子之贤者也,倘令师奚之迹以阶子弟之荣者,则必贪惏溺爱之尤也。
创古人所未有,奚一旦特为之而无所规,启后人之垄断,或托奚以为名,而要非奚之过,此岂待午果胜其任之余,而后可为奚解免哉?藉令待午之胜任而以相解免,则幸而遇其子之才者,皆足以愉快其私而无所忌矣。
夫奚之为此也,如火之蕴而炎也,如川之积而决也,如迅雷之出地而震于空也,然后乃以洞胸开臆,直行径致如君民僚友之间。呜呼,是岂有迹可循,而许天下后世之相蹑者哉?推奚之志,充奚之气,言之而不讷,行之而不苶,善学奚者,当观其存发之际,而勿徒以迹也。
魏绛戮杨干之仆襄公三年
佞臣似顺,强臣似直。佞臣非顺无以动君,强臣非直无以动众。君为之动,国人欲与争之而不能;众为之动,其君力与争之而不胜,而后乃以坐移人国于谈笑之中。
佞臣之似顺,君惑之,天下愤之,传诸后世,其奸莫掩,故闻卢杞、蔡京之名,犹谓其有一善之足取者,蔑有也。强臣似直,君固愤之而不能折之,党人标榜而艳称之,传之后世,苟非奸邪已露,如操、懿之暴起,则不为之惑者,鲜矣。宜夫魏绛戮杨干之仆,而左氏盛辞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