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离淮戏说小楼的雀舌向来顶好。
台上早有一桌一茶一惊堂木,只等衣上有风尘,却口若悬河的说书人。
缓步登台的少年郎听见喝彩声,先向四方笑颜拱手,不多啰嗦,甩起长袖,当即临桌猛然一拍惊堂木,低头一喝:“诸位看官,上回咱可说过剑兮三十年前横绝人间,只用剑鞘名三千,问剑四海,压断八方剑道风流脊。一人醉卧城墙独挑东都登天客,何其快哉!就连如今剑道魁首那洛城白衣,也不过只得个‘自可比剑兮,不可出剑兮’的模棱点评。”
老人们含笑地端盏,点点头,那个人的江湖当然无敌。
只有“许公子”嘟起小嘴,明明自家老爹最厉害。哎呀,姑娘我胸怀宽广,不和小温子计较这个。
想到这,姑娘低头看看自己那可放马的丘陵,只是小有规模,确实胸怀宽广,可有些伤心呐。姑娘又抬头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年,自从官袍人的事后,好像眼前人转眼间心上人,立刻欢喜起来。
女子心思,不过梨花一场雨。
但至少每个女子心中都有一个向往的父亲,更何况是那“天下无人配白衣”他许洛山的女儿。
谢温良哪知这些,继续接茬道:“可惜金陵屠后,剑兮再没出剑现过人间,世人皆言昔人已逝。”
在座的老人有的不自觉握紧茶杯,茶水晃荡,眼中百草霜杀,亦有野火倾焚。
一场金陵屠,断折我南朝千年脊梁!
少年也知不当谈,当即说:“咱今个就来说说那笑言曾挑遍南扬州城豆蔻少女珠帘的橘刺吏,免不得问那牧童何处是杏花姑娘啊。”
老人们收拾起自己的心境,三十年了,也看淡了。众人间有的大笑,夹杂着苦涩的欢笑声,声声入耳。
年少时谁不曾风流几场,即使是晚辈,橘牧也是其中翘楚,十年间善豪饮,卖诗戏金石吃胭脂,极善音律,最爱秦淮浪舟琵琶玉树曲,一曲新词酒一杯,放浪天上月。
若楚南渡可比白鬓兰陵,那橘牧自是滥情周郎。
一盏雀舌下肚,瞥见许南禅期待故事如幼猫的表情,谢温良先开口:“咱先不说橘刺吏二十六岁登顶倚亭,权赊些风花雪月伴茶。话说清明时节,橘牧酒酣七分,却离席提着空酒壶走出城郊,无人敢拦。只能听他高呼:‘好酒,满上!’,这不曾想嘛……”
少年奸诈一笑,抬头先眯右眼停顿,端盏。
老人中有明白其中江湖故事的丝毫不急,却也有性急的先骂道:“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