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望着她走远,回想她适才的一席话。
他已经不是小孩,可以独立思考了。
所以他理智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女子是谁,她与姐姐有过什么纠葛,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钰棋的尸骨放了七天,负责义庄的人会给尸体简单做些除味的措施,但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他们准备把钰棋带回家乡安葬,给了看守义庄的人一些钱,让他们帮忙做些防腐处理。
又去置办了一口便宜的棺材,想绑在马车上运回村里。
这零零总总的都要花钱,半天下来,他们带出来的盘缠几乎见底。
这也加深了少年去晏府谈判的决心。
他们抵达相国府时天都黑了,进去通传的守卫以四小姐在用饭为由,让他们在运货的侧门边上干等了半个多时辰。
都城日夜温差大,钰棋的母亲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加上精神打击过大,瑟缩在门口吹了大半天的风,身子就不舒服起来。
但晏毓柔叫他们等,他们也不能硬闯。
少年看着年幼无助的妹妹,和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母亲,一股愤怒油然而生。
晏毓柔平时吃饭也没那么磨蹭,今日的确是有意晾着他们的。
她用完晚饭,还差人做了道糖蒸酥酪做甜品,慢吞吞吃好后,用绢帕擦干净嘴。
“让他们进来吧。”
她今日在陈安亭那没讨到好,心情糟糕到极点,这家人算赶巧赶上了。
晾一晾他们一来是她气不顺,二来也能威慑下这群乡巴佬,不敢狮子大开口。
晏毓柔叫人撤去餐后甜点,鱼贯入内的下人立马端来沏好的龙井和茶点。
片刻后,少年搀扶母亲进屋,后面跟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
“苏老太太是吧。”
晏毓柔微笑着唤她一声,钰棋本姓苏,在府邸时日长了,大家习惯去掉姓氏叫她。
晏毓柔眼风扫过去,钰棋有个弟弟叫苏铭,应当就是面前的少年。
她指腹抚过昨个刚染的红色凤仙花汁的指甲,“我就长话短说了,钰棋的事你们已经听说了,她是我用的最趁手的丫鬟,她死了我也很遗憾。”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就像在说:我死了条看门的狗,一条最会看门的狗。
苏铭藏在粗布袖子里的拳头咻地握紧了。
晏毓柔没察觉他的愤怒,继续道貌岸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