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愣了下,原来她想说的是后续与晏家的赔偿事宜。
他没仔细想过这件事,他如今是死了至亲,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根本无暇去思考那些东西。
见他对补偿款毫无反应,甚至浑不在意的模样,晏水谣摇摇头。
稚嫩,到底是稚嫩,还不懂得钱的重要性!
年轻人呀,眼光还是短浅得很呢。
“我完全理解,失去亲人给你带来的痛楚,没有什么比家人性命更重要的。”
“若你们有个良好的家境,我也不会来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可现在你必须要面对的是,你们家痛失的不仅仅是个女儿,钰棋每月的例银很可观,她承载了你们大部分的吃用开销。”
“你们失去的还是家中赖以支撑的金钱来源。”
“母亲老迈,妹妹们年幼,你也还撑不起一个家,你们以后怎么办?”
“若碰到庄稼收成不好的一年,你们靠什么养活一大家子人,喝西北风去吗?”
少年肉眼可见地面色凝重起来,晏水谣就知道他听进去了。
“你看看你的母亲和小妹,她们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现在你们家不缺扶棺哭丧的人,缺的是能在这种时刻厘清思路,眼光放远的人。”
晏水谣看着男孩年轻的脸庞,“哭是最容易的,坚强地活着才更难。”
说完静谧片刻,少年才白着一张脸,踟蹰地问向晏水谣。
“姑娘刚才说的,是,是五十两吗。”
他记得晏水谣给他比划了五根手指。
“弟弟,格局打开点,五十两算什么。”
若不是时间有限,晏水谣简直想当场给他上一堂财富课程。
眼界要宽,格局要大,ok?
“二房完全能拿出五百两。”
晏水谣把沈氏母女的老底都透出去了,“折个半价那也有二百五十两了,你自己掂量着看,我认为至少不能比这低。”
五百两于少年而言是一笔巨款,他惊得长大嘴巴,“可她们要是不肯给,相国府家大业大,我们村里来的小老百姓如何跟她抗衡?”
“少年,你这话就问到点子上了。”
晏水谣瞬间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老神在在地凑过去,附在他耳畔就是一通低声教学。
伴随着她叽里咕噜的教导,男孩时不时点下头。
她一直到离去,都没自报家门,脸上也被白布遮掩,看不清全部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