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嫣没告诉弱柳魏凌迟的身份,弱柳只当自家姑娘被姓魏的轻薄,不想惊动姜少娴,私下讨说法。
崇嫣忍俊不禁,问弱柳:“你见到魏凌迟没?”
弱柳摇摇头:“奴婢找了陈颂。”
聪明,戴着半片面具的锦衣卫镇抚使,上京里独一份,走到哪里都吸引视线,尤其吸引西厂锦衣卫,姜少娴千防万防,还是让人撬了镇抚使的位子,定让人盯着魏凌迟呢。
这时不宜直接找他,可找他手下的人。
且若魏凌迟能轻易被盯住,皇山寺那夜就不会出现在她的居士房里。
崇嫣满脸期待:“然后呢?”
弱柳咬咬牙:“陈颂说,他们大人去了春藤坊消遣。”
崇嫣一脸茫然。
弱柳说出来都觉得污耳朵:“春藤坊,上京有名的销金窟,姓魏的豪掷千金买了断魂酒宴请跟他来上京的同僚,奴婢、奴婢托陈颂大人去寻时,魏凌迟已经在花魁房里歇下了。”
崇嫣眨眨眼,说不清内心那种酸涩的感觉,她没有与霍凛一起的记忆,就算知道她是霍凛未婚妻,也应当毫无感觉才对。
他在花魁房里歇下,关她什么事。
她找他,也只是想摆脱姜少娴的桎梏,想恢复记忆而已。
“无妨,魏大人歇在哪里与我无关,我又不爱慕他,”崇嫣撑着桌案喃喃,对弱柳,也像是对自己这般强调。
“备水,我要沐浴。”
世间男子,多的是寻花问柳之辈,她不知道曾经如何与霍凛做了未婚夫妻,只知道她现在很介意很介意,介意被一个不干净的男人碰过。
不一会儿,浴房里烟雾缭绕,崇嫣拆了发辫,拒绝弱柳服侍,独自走入浴房内。
她褪下衣衫,裹着浴巾,除掉罗袜后,挖了香膏在足上涂抹。
角落,羊角灯微闪,崇嫣一惊,她首先闻到的是浓重的酒气,断魂酒的味道盖住了那冷香,紧接着,灯罩内的烛火啵一声灭掉,她心脏狂跳地回头,视线对上了一双醉意朦胧的星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