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没了老侯爷的照拂,她连个贴心说话的人都没有。侯爷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偏到胳肢窝去了,有事求夫人的时候,便来哄骗夫人的嫁妆,没事的时候,院门都不入。
夫人这些年越发左性,门都出不得了,这性子乖张是可恨了些,可她也是个可怜人啊,娘子,老奴求求您了,您若是一走了之,夫人就真的没人管了呀。”
邓可人听到这话,终于动容。
对,她可以逃,可她阿娘能去哪里?
女人嫁了人,若是遇到好人家,这辈子能太太平平,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也是一桩福气。
若是嫁错了人,就会如她母亲这般,在这看似繁华,实则糟心的鬼地方,日日受尽折磨,渐渐左了心性,成了这副模样。
想逃逃不掉,想摆脱又无能为力。
她忽然有些理解阿娘刚才说的那番话了,若她是个男子,便能建功立业,替母亲撑起一片天,便能不惧父亲的打压,甚至带着母亲远走他乡,一定能过好日子。
可她只是个女子,这世道对女子虽不如前朝束缚,但也没有那么宽容。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学的不过是闺阁千金的那些诗词歌赋,如何做一个好女儿,好妻子,却没有一项技能是谋生的。
她能所想到最好的主意,便是寻个对的人家,把自己嫁出去过安稳的一生。
她可以嫁人,可她母亲能怎么办呢?
邓可人将秋嬷嬷扶起来,“嬷嬷,你老实告诉我,这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耶要将家奴都变卖出去。”
秋嬷嬷闻言,也不禁心酸落泪。
想当年她陪着夫人嫁进来那时候,老侯爷还在,这府里是何等的风光,富贵繁华。
她心想,她家娘子终于是嫁了个好人家,往后便能过侯府太太的富贵日子。
谁曾想,这姑爷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心性歹毒狭隘的。
“还能为何,还不是邓怀哲那小畜生,他染上赌瘾,输了许多钱不说,为了还赌债,竟胆大包天将御赐的玉如意都拿去变卖了。等侯爷发觉,自然将他捉回来好好打了一顿。但那玉如意,先帝爷赐给老侯爷的。若流到世面上,便是对先帝的大不敬。圣人知道了,一定要狠狠处罚咱们侯府。无可奈何之下,侯爷便变卖了许多财产,连家生子也都一块卖了,这才凑齐了钱财,把玉如意赎回来。”
果然,又是为了邓怀哲那畜生。
他闯下这样大的祸,父亲也替他收拾了,可他依然不知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