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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中山狼什么的就得死(1 / 1)

深衣醒来的时候,正在自己的床上。暮色沉沉,漏刻铜人抱箭指着酉时三刻。

浑身酸痛难忍,像被人抽筋剥骨,提不起一丝儿的气力,软塌塌地一滩烂泥一般。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此前的记忆开闸放水一般涌入脑海,深衣头皮一麻,连滚带爬地爬下床跑了出去,没忘记抱着被子。连着找了好几间房子,才在柴房找到了老酒鬼。

老酒鬼正坐在窗边的柴垛上喝酒。旁边是一张简陋的床——说是床,其实也就是柴枝上铺了张蒲席,放了个枕头。

深衣拥着被子跳到席上,蜷成了一团。

“呵,呵,丫头,你要在这儿睡觉?”

深衣咬着被子,含泪点点头:“他趁你不在,会偷偷杀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酒鬼放声大笑,“可怜死了。别怕,臭小子说了留你性命,就不会再杀你。”

“他会!”深衣饱含热泪控诉道,“我第一天来,他让我去送信,那信上便带了毒。……我怕在那边死都不知自己怎么死的……”

深衣清醒后细细回想之前的每一件事,陌少说的每一句话,突然恍然大悟。

自陌少见她的第一眼起,就动了杀心。

他写信,下毒,装入信封却不封口。她以为是他病重力竭,其实他只是为了“方便”她看信。

或许在陌少看来,愿意入湖心苑给他做丫鬟的,只有两类人:

萧夫人的眼线。

寻刀的贪婪人。

无论哪一种,都会乐于去刺探他的秘密。

而刺探他秘密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所以只要她有稍稍的好奇,就会葬送在送信的路上。信笺和信封灰飞烟灭,死无对证。

所幸她心地光明,不曾去偷看,这个事实估计让陌少迷惑,决定再观察她一段时间,于是他在次日清晨放火烧苑,把她从府卫手中救了回来。

她侥幸逃过一劫,那封死亡之信却还会继续流传,直到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一封信,不但让监视陌少的奴儿和徐嬷嬷露出了马脚,还直接送他们上了西天。

一箭多雕。

深衣越想越是后怕,这才来几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滚过了这么多遭。

最可怕的是,自己还浑然不觉。

陌少不做一件多余的事情,不说一句多余的话。而一旦做了、说了,那必然有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也不知莫七伯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阴险可怕的儿子来!

这样的中山狼黑心鬼,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她心头之恨!

老酒鬼嘿嘿一笑,抛出一坛酒给她:“小丫头,陪老头子喝酒!”

深衣伸出手去接,才发现双手远不如以前快,险些就没接稳,手忙脚乱地把酒坛滚进了怀里。

她沮丧至极。没了内力,不光是动作不如以往敏捷,连眼睛、耳朵,都不像以前那么敏锐。一路跑过来,不是撞上廊柱,就是绊上石头,眼力劲儿大大失准。什么叫由奢入俭难?习惯了飞檐走壁突然不得不改在地上龟爬,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痛苦,就叫由奢入俭难。

深衣抱着酒坛子,咕咚咕咚连灌好几大口。

中原的酒,她过去没少喝,品得出是桃花坞里桃花酒,三十年珍品陈酿。

“呵,呵,小丫头就是比那臭小子讨人喜欢。不喝酒,不吃肉,还不爱漂亮姑娘——啧啧,天晓得活着有什么滋味儿,还不如做和尚去哩!”

“……”

不得不说深衣多少放了些心。

不近女色……嗯,起码她呆在这里,除了生命危险,就没什么别的危险了。

“老酒鬼爷爷,你为什么救我?”

“啊?……”

老酒鬼皱起脸,大手一挥,苦恼道:“不要问为什么,其实老头子自己也不知道。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一哭,老头子就难受得紧。”

“……”

深衣自认这辈子除了还是小婴儿的时候,被爹娘抱回来中原见过外公外婆,然后再也不曾涉足中原。除了在流求和扶桑待得久一点,其余时间都在海上。这老酒鬼怎么可能见过她?

听陌少之前那话的意思,这老酒鬼似乎忘记了很多前尘往事。

唔,不会是他曾经有个老相好,长得和自己很像吧?

这种狗屎运也能让她撞上……啧啧,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以后可以天天陪你喝酒——反正也出不去了。”想到这一点,深衣又忧郁起来。放下酒坛,怏怏问道:“老酒鬼爷爷,你是他的师父吗?”

“我?”老酒鬼摸着胡须,哈哈笑道,“臭小子那副臭德行,怎么会是老头子教出来的?”

“哦……”深衣有些失望,但还是怀着最后一丝希冀问道:“老酒鬼爷爷,你能帮我把那三根针给取出来么?”

有三根金针在身子里面,想想就}得慌。她小心翼翼试过了,只要稍稍提气,那三根针就开始蠢蠢欲动。想着之前那凌迟之痛,她立马死了自己把针逼出来的心。

老酒鬼撂了颗花生米到嘴里,遗憾道:“这是他们莫家秘传的灵枢针法,我老头子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帮不了丫头你啊。”

灵枢针法!

这个她听莫七伯讲过,却没有往上面去想。

灵枢针法是莫家的不传绝学,进可御敌,退可救人,代代只传嫡长子。早先开国女帝诞生龙子时险些难产,靠的就是莫家这套针法续了真元。

陌少既然是庶子,怎么会灵枢针法呢?

好巧不巧的,这灵枢针法还真就是她朱家的克星。

莫七伯最爱吹嘘打败她爹的经历——他总讲,当年朱小尾巴她爹武功独步天下,万军阵中可轻取上将首级,却被他莫飞飞三针封穴,变成废人一个。

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跑去问大哥,大哥哼了一声说,别听莫七伯胡说八道,事儿是真的,但若不是咱爹爹顾着兄弟情义让着他们,莫七伯怎会有机会给爹爹扎上三针?

爹爹那门功夫确实是不折不扣的武林绝学,然而既然是绝学,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学的。没有极强的定力,连门都进不去。偏生她生来顽皮好动,半刻钟也坐不住。所以这门功夫她自然不曾学会。娘亲捂脸叹气,爹爹却乐呵呵地看得开,只说小姑娘家家的,在家有哥哥们护着,成家了有夫君护着,学点强身健体的功夫,危急关头能脚底抹油就足够了。

事实上她脚底抹油的功夫的确练得极好。只是人犯起傻起来,一百匹骡子也拉不住。

当时受了伤,溜出去自己缠了万事大吉,却被陌少一唤,头脑一热屁颠屁颠自己送上门去。于是,在兄妹五个中,她头一个享受了只有爹爹才享受过的三针封穴的待遇。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白痴,从脚趾头到头发尖尖都在突突突冒着傻气……

但是转念一想,既如此的话,自己只要能逃出湖心苑,找到莫七伯或者哪怕大公子莫云荪,她就有得救了。

逃出去……得先解决掉陌少。

深衣缩头乌龟一般躲在老酒鬼这边躲了好几天,周密详实地研究一个杀人灭口的计划——人生总有头一遭,只是没想到这头一遭是自己没缘法的未婚夫……

真真要下手,才发现事情似乎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她打不过陌少,最好的办法就是下毒。

□□什么的好说,去药房摸一点儿就成了。

只是……下到哪里?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陌少水只喝清水,粥只吃清粥,青菜、鸡蛋什么的都是整个儿地用白水煮,不加任何东西。吃馒头之类的,也定要掰成碎屑来吃……

原来还以为这是他的什么怪癖,现在看来,都是出于谨慎。

防备之心到了这种地步,难怪他能熬这么多年不死!

更何况他还养着那么多的七叶琴精呢……

当然,为了自由,深衣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某天大少爷在厨房了折腾了半日,大约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有个丫鬟可以使唤,于是摇摇厨房外面的铃铛,把深衣小尾巴召唤了过来。

“以后你做饭。”

“……”

深衣警惕地站在他三丈开外,旁边拖着醉醺醺的老酒鬼。

“还有烧水打扫。”

“……”

然后陌少就无所顾忌地走掉了。

这便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既然已经了解到了陌少的习性,深衣难免不去绞尽脑汁地思考陌少这到底是在坑她,还是在坑她,还是在坑她。

但即便明知是一个坑,她还是要跳一跳的。

或许她不跳坑,那才真是被陌少坑了呢。说不定陌少就是摸准了她会觉得这是一个坑而不敢跳,才肆无忌惮地指使她干活儿。

他奶奶个熊掌鸡大腿,本来她的世界是一个简单直接的世界,现在活生生地被陌少虐成了一堆弯弯绕绕的毛线团子。

一日中午,深衣叫了三遍,陌少慢腾腾地来到厨房,和老酒鬼还有她三个人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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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衣之前中过他的圈套,立即警醒自己:陌少是在讹她呢?

不过是放了点不带味儿的巴豆粉小试牛刀,粥里熬了这么久,早溶得无影无踪了。他发现得了才怪。

仗着老酒鬼护持金身,深衣指天指地发誓道:“什么都没加!大少爷你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哪有熊心豹子胆敢多加东西!”

陌少放下勺子,不言,拿眼刀刺棱刺棱地剐她。

深衣终于心虚,镇定地比较了一下两个人的碗,惊讶道:“哎呀对不住,我拿错碗了。”

把两个人的碗交换过来,深衣大大方方地喝了一大口,谄媚道:“在这苑子也没有珍珠粉啊、花露脂膏什么的,我便自己配了点养颜食补方子,大少爷要不要也试试?”

陌少轻飘飘地扫过她尚停留在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小身子,淡淡道:“你是该补补。”

深衣:“……”

她来不及细想,撩着裙子奔了出去。

下毒看来是没戏了。那还是只能返璞归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才是王道。

挑了个月色朦胧夜晚,更深露重时分,深衣提了把菜刀,轻手轻脚地摸进了陌少的房中。

静静的。

窗口斜开半扇,吹进凉丝丝的夜风。

床上半掩着帷帐。借着幽暗月色,依稀看见床上人平平躺着,长发随着帐脚垂下来,胸口微微起伏,看起来睡得十分安稳。

深衣紧贴着墙,极轻极慢地往床边走去。每走一步,都要屏息站上足足一盏茶的工夫,确认床上没有任何响动再继续走。

深衣走到床边,床上人仍在毫无知觉地沉睡。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深衣咬牙,高高举起了菜刀——

看到盖得整整齐齐的洁白被子和半露出来的白皙下颔,心中忽的一软。

到底是莫七伯的儿子。

他虽然三番两次地想杀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对自己的误会无法消除。

寻刀之人大多居心不良,他要自保,无可厚非。

所以……

还是……

留个全尸吧……

这般想着,深衣悄无声息地放下了菜刀,活动了一下指头,照着陌少的脖子狠狠掐了下去!

虽然内力被封,这种擒拿搏击底子还是在的,弄死个把人高马大的壮汉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长得弱不禁风的陌少。

床上人痉挛起来。深衣愈发大力,生怕压不住陌少,整个人都骑了上去,把他的脖子往死里掐。

她其实心底无比恐惧,只怕掐不死陌少,反而被他弄死。

陌少起初还抽搐着,嘴中挤出含混不清的“唔”“唔”声音,渐渐就瘫软了下来。

深衣心口突突乱跳,不知不觉一身冷汗涔涔而下,湿透了衣衫。她双手掐得青筋暴起,感觉得到陌少脖子上的气管和血管都被她捏爆,双手快要合环到了颈椎上,却仍是双臂颤得不敢轻易放手。

“掐够了没?”

声音幽幽的,凉凉的,好熟悉。

待深衣反应过来,只觉得天灵盖像被霹雳劈中了,灵魂都差点脱窍而出!

夜色本来就很混沌。床帐又遮去了大部分光,隐隐约约只看到陌少长长的头发凌乱散在雪白的脸上,两眼圆瞪,鱼目一般暴突出来,闪着怨毒的光!

深衣头皮一炸,极力压下心中惧意,双手往下挪了挪,更加狠命地掐了上去。

“妖怪!你怎么还不死!还不死!”

早知道就该用菜刀!剁死他!!!

“你再用力些,掐出血来,明天的被子有够你洗的。”

“啊!——”

深衣终于控制不住地尖叫出来,魂飞魄散,走上了精神崩溃的边缘,狂乱地挥起暴雨梨花拳向身下的陌少砸去。

唔,触感有哪里不对?

——陌少的胸,好丰满好柔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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