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兰暗中瞥了几眼,确保大家已经都注意到了霍小亭后,忽道:“好像不怎么疼了……可能方才是我太紧张,才会感到腹痛难忍的,妈,我先休息一下,如果一会儿不再疼了那就是没什么问题。”
杜茹不满道:“自己有没有问题不清楚吗?害得别人跟着担惊受怕,吓到我就算了,谁让我是你婆婆呢?你吓到你奶奶怎么办?你担当得起吗!”
“对不起妈,我也不想的,主要是……”她忽地抬头看了眼霍小亭,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杜茹这才顾上嘲讽霍小亭几句,开腔道:“弟媳,你这是怎么了?衣服破了、腿看着也受伤了、头发不整……”她眯着眼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你被那个了吧?”
“杜茹!”叶瑾当即斥道,“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巴不得给我陆家扣帽子吗!”
“妈,”杜茹当即陪笑道,“我也是看弟媳这样子不像话,才开口多说了一句的。”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叶瑾敛起怒意,朝陆寒城望了去。
只见陆寒城走到霍小亭身边,柔声道:“什么都不用说,我先带你上楼换件衣服,你腿上有伤,需要休息。”
一旁安然无恙的霍小兰忙道:“三叔,你带三婶上楼前,我有话要说。”
陆寒城冷睨她一眼道:“好啊,我就在等你开口。”说罢,将霍小亭牢牢地护在了怀中。
霍小兰没明白他话里的深意,担心再不主动就要错失良机,忙护着自己的肚子起身走到霍小亭身边,轻声叹道:“三婶,三叔待你得好,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到,你却和其他男人……”她顿了顿,似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深吸口气继续道,“你却和其他男人关系不当,我都要替三叔感到愤懑了。”
话音落下,杜茹迫不及待叫道:“小兰,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瞎说!”
“我自己亲眼所见,算得上是证据吗?”
“你亲眼所见?”杜茹快要按捺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嘴脸,上前一步道,“那你就把自己看见了什么都说出来,不要隐瞒任何一个细节!”
“大嫂,”陆寒城毫不慌乱地笑道,“你吃相太难看,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毕竟霍小兰不懂规矩,坏了家规休掉她就好,可你已经一把年纪了,若当真将你赶出陆家,你颜面何存?”
“三弟,”杜茹看到陆寒城将矛头对准了她,气道,“现在是小亭坏家规,你不要混淆视听,而且我方才的话有错吗?想要搞清楚事实,不就要顾及每个细节吗?我是为了小亭好。”
“好,大嫂的美意我记下了,等一会儿若真相令你难堪,你可不要后悔。”
陆寒城的话令杜茹打了个冷颤,可她依旧强撑道:“我为什么要后悔?你方才说‘休掉小兰’?她现在怀着阿棕的骨肉,那可是陆家的骨肉,难道你倒打一耙就是为了让阿棕绝后吗?三弟,阿棕的股份都已经归你了,你还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这种事我可以做,但我不屑于做,大嫂,现在是你们这种一房在自掘坟墓。”
陆寒城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令人胆寒,方才仍气势嚣张的杜茹,脸上精彩纷呈。
她拧眉对霍小兰道:“你怎么哑巴了?不是要说吗?看到了什么,赶快说出来,别让你三叔再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霍小兰忙又端起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转身对对叶瑾道,“奶奶,我是不想大家被蒙在鼓里,才不得已说出来的,三婶不仅是我的三婶,也是我的姐姐,发生这种事,最难过的是我。”
叶瑾神色越发严肃,她看了看陆寒城,又看了看霍小亭,却发现他们二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没有半分慌张,更别提心虚和惧怕。不止如此,霍小亭更是直直地看着霍小兰,唇角似带着嘲讽的笑意。
“妈?”杜茹在一旁催道,“小兰跟您说话呢。”
“我听到了。”叶瑾收回眸光,沉默片刻道:“好,小兰,你说不想我们被蒙在鼓里,那就说说,自己到底知道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
“是,”霍小兰一双眉毛耷拉了下来,似一脸忧思,却难掩攀上眉梢的喜意,“今天我麻烦三婶去帮我回家取些物品,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的,昨天我提出来的时候,她坚持要一个人去,我实在不好意思,才执意跟了过去的,可今天回到家,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何不想我跟着!”
“小兰,你把话说清楚,你三婶到底是为了什么?”杜茹在一旁煽风点火。
“今天到了家里,我去楼上拿物品,三婶去藏酒室帮我拿安眠枕,可我下去的时候,却发现门被锁了起来!我在外面等了好久,最后发现姐姐狼狈地跑了出来,衣不蔽体,腿上也有斑斑血渍,藏酒室的酒瓶碎了大半,我刚要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发现一个陌生男人从藏酒室飞快地逃了出去,我想追上去,却根本追不上……”
说到这里,她竟落泪道:“如果知道三婶回家是为了跟人私会,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开口让她帮我这个忙。”
她交代清楚之后,杜茹忙不迭跟道:“一片狼藉、衣不蔽体、腿上还带了伤……这种事说出去,还不知道要被别人传成什么样子呢!无论是在外偷男人,还是被那个了,丢的可都是陆家的人!”
“老大家的,”叶瑾蹙眉道,“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你着急往自己的弟媳上泼脏水,又是为了什么?”
“妈,就算她是弟媳,可归根到底,陆家的名誉最重要啊!我可做不出为了私人情感伤害陆家利益的事。”
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终于让陆寒城发笑了。
“大嫂,你可是曾经跪下过的人,这么快就把那些事都忘了?”
“我……”杜茹言辞闪烁道,“阿棕当时是受人蛊惑,而且陆家根本没有损失,他最后拿出了自己所有股份,还不算是教训吗?可这次就不一样了,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守妇道,弟媳今天做出的事,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丢得可都是陆家的人!”
“大嫂,你说完了吗?”是霍小亭,一直缄默不言的她终于开了口。
杜茹当即一愣,扬了扬下巴道:“我说完了,大家都等你开口呢。”
“那就好,等下我说话的时候你千万不要随便开口,我怕你说得越多,日后越难看。”
说罢,她先上前一步到叶瑾跟前低声道:“妈,方才让您担心了。”
叶瑾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轻声应道:“小亭,你是陆家的媳妇,如果今天受了欺负,一定要告诉我,陆家会为你做主的。”
闻言,霍小亭异常感动,她点点头应道:“谢谢妈,但是请您放心,有辱陆家的事我绝对不会做的。”
说罢,她回身看向霍小兰,眸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霍小兰,今天的事是你一手策划的。”
“三婶,”霍小兰闻言,忙辩道,“我亲眼看到的,你居然凭一张嘴就要说是我策划的吗?”
“你说你亲眼看到的,那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你们锁着门,我看到你衣衫不整、看到一个男人落荒而逃,又看到满地狼藉,还不够吗?”
“我们锁了门,按你的说法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我又为何会主动将门打开,你嘴里的男人为何又会当着你的面逃跑?”
“那……那是因为……我怎么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我来告诉你事实真相,之前在竹光的日料店里,我不小心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担心我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才设计了陷害我的戏码,今天家里发生的事,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戏罢了,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借题发挥,若你借题发挥了,就是要置我于死地,那么也就证明了我锁知道的秘密,是真的。”
“你胡说!家里明明就有一个陌生男人!我亲眼看到的!”
“你说你看到了就能信吗?霍小兰,你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敢用来骗大家,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话音落下,本打定主意看好戏的杜茹却慌了神。
“你说什么?小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了?你不会想说她是假怀孕吧?那是真的!我陪她去做过产检!医生不会骗我。”
“大嫂,你别慌啊,小兰现在怀孕也有十四周了吧,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种叫做‘胎儿DNA鉴定’的技术,如果听过,最好带着自己的儿媳妇去做一做,花不了多少钱,但至少能买个安心,而我方才所说的她的秘密,我想就不必我再赘言了吧。”
霍小亭三言两语就扭转了情势,杜茹也顾不上看她的笑话了,回身就冲霍小兰问道:“你三婶说的是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