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实在没办法看着慧安在自己面前痛哭哀求,却无动于衷,对着李旦说:“这事情的确有很多疑点,造成那件东西破损的原因,可能有很多,就此认定是姐姐做的,的确太草率了一些。更何况,她的性子我最了解不过,正如她所说,我也实在想不出,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李旦认真听完了她说的每一个字,凝视良久才开口:“你当真确定你了解她么?”他从红泥手里接过一只小小的蜡丸,展开里面的东西递到幼安面前。蜡丸是特别秘制过的,水火不浸,里面的东西却是写在一种薄如蝉翼的米浆纸上的,看过以后只要用水浸泡,就会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幼安认得那东西,正是从前四郎君用来传递消息的方法之一。
平顺的日子过得稍稍久了点,幼安几乎都快下意识地忘了,世上曾经还有四郎君这么个人,是她夜夜惊醒时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做这件事,对她的确没什么特别的好处,”李旦压着沉沉的声音说话,像是十分痛心,“因为这只是她的一件任务而已。外间的蕊心,也是个雀雏,孤早便知道,只是一直没动她。因为动了一个,他总会再想办法补一个新的进来,与其新来的雀雏在暗处,倒不如留着这个盯牢了稳妥。”
“孤知道蕊心给慧安传递四郎君的秘令,特意没有叫人截下来,也是存心想要看看,慧安究竟会怎么做,结果,真是让孤失望。”
物证俱在,慧安身子一抖,脸色猛地变得惨白,目光闪烁不定地避开了幼安的眼睛。
幼安只觉得心中抽痛,她相信李旦不会骗她,慧安的反应,也已经足够印证一切。
“姐姐,”幼安艰涩地开口,“你如果觉得为难,为什么不来告诉我。这些天你日日跟我在一处,有很多机会可以开口说出来的……”
慧安只是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幼安手上一软,原本攥着的外袍就滑落下来。
李旦见了,万分不忍,走上前来拢住她的肩头:“孤先叫人把她看管起来,只是不让她随意走动而已,其他方面都不会为难她的。你再有两三个月就要临产,别在这个时候伤心动气,好不好?”
幼安麻木地点点头,可情绪却没那么容易平复下来。李旦叫红泥把慧安带出去,自己也还有些事情要料理,叫幼安先休息。
他跨出内间时,红泥便轻声问:“要不要给窦妃进一点安神的汤药,看她的样子,好像一时半刻很难平静。”
“加一点也好,”李旦紧抿着双唇仔细思量,“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