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话音刚落,少年郎身后的老汉已经喜出望外,像是唯恐陈胜反悔一样,冲上来按住少年郎的肩膀就向陈胜行礼:“恩人抬举,敢不从命。”
陈胜笑着拿开了老汉的手臂,轻声道:“老人家,此乃人生大事,还得小哥自己决定才好。”
少年郎看了看陈胜,再回过头看了看自家祖父,开口道:“能为恩公长随,小的自是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只是俺祖父年长,家中又无长辈尽孝,小的不敢令他老人家孤身归乡。”
此言一出,连一旁的陈虎都有些忍不住皱眉了。
得寸进尺了啊!
然而陈胜听言,脸上的笑意却依然没有半分变化,“无妨,令祖父也可留在陈家,恰好家中还缺一喂养牛马的马夫,若是令祖父不嫌弃此事腌臜,以后家中牛马便交与令祖父伺弄……”
少年郎一听,登时大喜,不顾陈胜的拉扯,执意跪倒在地,又“咚咚咚”的给陈胜磕了三个响头:“吴石头见过少爷。”
陈胜脸上的笑意又浓郁了几分,他再一次扶起少年郎,温言道:“咱家没什么少爷公子的……我应比你年长少许,以后便唤我大哥罢!”
少年郎哪肯,正欲说话,便见陈胜轻轻的摇头。
少年郎都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也不知为何,眼前这位第一次见的同龄人,说话虽不紧不慢,态度也一直很是温和,却令他心头完全升不起违背其意愿的念头。
好像,比以前见过的那些动不动就大声咆哮,动不动就挥鞭子抽打奴仆的贵人,更加令人信服。
“是,大哥。”
他有些敬畏的低下头,谦卑的说道。
陈胜将手中的汗巾塞入他手中,温言道:“听你们的口音,似不是陈县人?”
少年郎:“回大哥,俺与祖父,原是阳夏县人氏,只因家中遭了灾,无粮纳地租,不得已才与祖父来陈县奔条活路……”
阳夏县?
陈胜想了想,好像是陈郡治下的属县,距离陈县也不远。
属县百姓遭了灾,往郡治所逃命,倒是常事……
……
厨娘领着爷孙俩洗漱更衣去了。
陈虎垮着张老脸站到陈胜身畔,道:“你若是想找几个玩伴,家里多的是小崽子,何必找这么一个外人,还带一个累赘!”
陈胜笑着微微摇头道:“您不懂……”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