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望了望天,朝匆匆走了过来的张景笑笑道:“我想来看看那些种了牛痘的大夫身体可还安好。”
张景看着女子被月色映衬得更为柔美娇俏的脸庞,恍惚了一瞬,连忙道:“某一直照料着这几位大夫,他们目前身体都出现了一些不适的症状,但按照某先前的经验来说,这都是正常的。
夫人,快请进罢,某跟几个大夫都住在这个营帐里。”
说着,便率先走过去撩开了帘子。
陈歌也只能跟着走进去了。
只见不大的营帐里,其他四个大夫都在里头,地上铺了五张毛毯,其中三个大夫都坐在毛毯上,一脸的疲惫虚弱。
只有一个身材瘦长的大夫正直挺挺地站着,板着一张国字脸,眉头紧皱,似乎一脸不快,显然便是方才声音最为洪亮激烈的那个黄大夫。
见到陈歌,坐在毛毯上的几个大夫连忙挣扎着要站起来给陈歌行礼,陈歌笑笑道:“都是虚礼,大家还是先好好休息罢!”
这回自愿跟过来的大夫,除了张景,都是有点年纪的大夫了。
陈歌看到他们这般虚弱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
那黄大夫看了陈歌一眼,淡淡地给她行了个礼,便快步走了出去,由始至终板着一张脸,仿佛在跟谁赌气似的。
蓝衣气得够呛,自从君侯对夫人的态度变了后,还没有谁敢那般对夫人呢!若不是夫人在场,她定是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不成!
“夫人,请您不要介意黄大夫的态度,”这时,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和善的大夫叹气道:“黄大夫是个好人,就是性子倔。
他家那口子原本死活不让他去常州,他在今早天没亮就偷偷到了大军集结的地方,藏在了一堆草垛里,任他那个夫人喊得嗓子都哑了也不出来,最后他夫人气极,大吼了一句你不回来这辈子就别回来了,还说了一些……一些颇难听的话,就回去了。
黄大夫年轻时,曾不小心误诊,让一个只是患了一点小病的病患去世了,自此就没多少人愿意上他的医馆看诊。
某算是他邻居,这么多年来,某是看在眼里的,他的日子不算好过,家里的夫人孩子都看不起他,让他别做大夫,另外找点行当做,他却死活不愿意,为此,他夫人都跟他闹了好几回了,他的几个孩子在外头,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爹是黄大夫。”
陈歌微微一愣,低头看向他,笑笑道:“我没有介意,种牛痘预防天花这个法子你们从没听过,不敢相信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