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下来的人,也是苟延残喘,要么夜夜噩梦缠身,要么落下终身病痛,都是我的罪过!”赵老三眉心紧拧,心痛得像是有一把钝刀在细细的剜肉一般疼痛。
这剜肉的刀生了锈,生生的拉扯着这肉,疼得快要窒息了,但是表面上又瞧不出一丝丝的伤口来。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以前琮华军最擅长的便是夜里作战,自打黑峡谷战役以来,他最怕的便是黑夜。每当夜幕将近,他便将门锁得死死地,家里头的油灯一天到晚都点着。直到后来成了亲,有了小娘子,他这毛病才稍微好了一些。
“这不是太子你的错,是皇上和四皇子赵琮掖的错!”薛郎中道完,咳嗽了几声儿。他虽是黑峡谷战役时候,正好去山上采药了,躲过一劫,但是他那怀着双生子的妻子,便是那样没有的。
至此,他也害怕黑夜,每每夜里,脑子里都是自己那快生产的妻子,肚子被剖开了,一双儿子手脚被扯断,裹着肠子,在死人堆里,一张小脸儿煞白的,血淋淋的场面。
“皇上!若是真的能见到他,我真想问问,为何要听赵琮掖母女的,这琮华军怎么就成了叛军?我母后,为何偏偏就成了卖国的皇后?还有……还有我母后娘家一族……”
赵老三说不下去了,这些虽是一直在他心头压抑着,但他并没有忘记。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说,这皇后竟然叛国,这太子竟然是叛军首领,民间还流传了很多歌谣在传唱。
“所以,太子我们要做好准备!活下来的琮华军,随时都准备着,随时都和当年一样,听你差遣!”
“这事儿,容我再想想!”
赵老三壮硕的身子有些颤抖,八年前那场战役,他虽是活了下来,但是他却是亲自经历。原本以为等来了援军,可不曾想,这援军才是叛军,和敌军一块儿,将琮华军杀得片甲不留。
这援军可是皇上亲自调教的护城军,只有皇上才能调动得了,护城军绞杀琮华军,只有一个理由,那便是得到了皇上的许可,且一定是皇上下令的。
“太子想清楚了,我便通知其他几支活下来的琮华军残余,现在见一面也可以!”薛郎中有些安耐不住了,想起自己那妻儿,他便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凭着这一念恨意活着,他早就随着自己那妻儿去了。
“现在见面未免太打草惊蛇了,若是赵琮掖真的在搜索我们,那就得精细的布局,做万全的准备才行!”
“知道太子只是想活着便是,我也一直没有把太子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