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先帝臣,乃新君吏,如是而已···
但眼前一份份文档,却让直不疑颇有些怀疑人生。
都邮魏骨都,自掌事以来,云中发生的唯一变化,就是魏氏家产自总价值不足百金,迅速膨胀到窖藏数千金,田亩数百倾!
战争中,他唯一干出来的事,只不过披甲执锐亲上城墙,最终却中箭倒地,使军心大乱···
反观自己此行要搜集罪证的栾布,自战起无一刻不在城墙之上,行事稳重,举止有度,几乎凭一己之力,力保云中城不失!
战后亦没有逾矩之行,战止而卸甲,不再过问云中事务···
难道自己真的要倒行逆施,与奸妄同流,而害功臣干将?
那自己与长安城中那些混吃等死的蠢虫有何区别?
当初新帝登基,直不疑还满是豪情壮志,立志要协助新君开天辟地,做一番大事业,做名垂青史之名臣!
眼前的现实,却无情击碎了他心中的豪迈,让他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在直不疑身后,张直见其静默这许久,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禀告前时之事。
微整面色,张直低声道:“天使远来,车马劳顿,今日天色已晚,直公何不先略食些薄酒,属下也好给天使接风洗尘,一尽地主之谊?”
直不疑长叹一口气,恢复往日人畜无害的面色,回过头:“劳烦张主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