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依那张大人在朝堂内的势力,若他执意要送女入宫,只怕皇上那里也是为难……”她说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瞧着我,良久,低头搓着我的手,似是自语道:“妹妹若是有了身孕,母后那边自然是向着皇上和妹妹,只是……唉……”幽幽一叹后住了口。
“中书侍郎张业?”我在心中急急的搜索着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信息,向静宜道:“依稀只听闻他有一子,喜好击剑,数月前似乎已向皇上请了恩典,如今亦在朝中为官。怎么又出了个女儿?”心底没来由的隐隐不安,面上却假作淡然随意。
“是呀,初闻此事,我也纳闷。照理说父子已是同朝为官,算得上得了天大的恩典,再窥觑国丈之位似乎有些……唉,不过这人心呀,想来有权有势哪及皇亲国戚的身份来得尊贵,只是……”静宜感慨中却住了口。
我正待听下文,她却住了口,眼带犹疑望着她,只见她瞥我一眼有些讷讷的笑道:“妹妹别多心,妹妹父兄亦是同朝为官,可若徐国丈那样有节操知进退的人,是不多见的……所以皇上太后才如此看重妹妹和徐家。”
听罢,我默不作声,只是暗忖张业其人。
记得保元曾说过那张业是蜀中难得一见的骁勇将才,当年与其舅李仁罕随高祖入蜀川,四处征讨,屡立战功。
高祖于成都称尊号之时,拜右匡圣步军都指挥使,兼领宁江军节度使。保元即位又加封其为检校太尉。
明德元年(934)年十月,李仁罕逾法度,夺良田,骄奢跋扈,侍功而有逆志。为保元与相父赵季良、赵廷隐所谋,李仁罕伏诛。
当时张业典掌禁军,保元担心其反叛,乃用为相。
广政元年进左仆射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广政三年四月,相父上书自请分权,中书侍郎张业兼管度支事务。相父、毋昭裔、张业在朝堂上三人分权制衡。
想来这张业曾是个带兵之人又掌过禁军,朝野之势自是不可小觑。
而今他又拿出女儿来做文章,想来是深谙后宫与朝堂中的玄机,眼前的静宜背后有枢密副使韩保贞做后盾,又抚育太子;我虽位高宠盛却无子嗣,加之父兄所任不过文职;除我二人外后宫诸嫔都算不得什么,即便生了皇子的李艳娘……他此刻意欲送女入宫,揽权之心当真昭然若揭,保不准还有借女之腹以图太子之位的野心,若真如此……
我沉吟片刻道:“皇上婉拒此事,想来相父知道怕也不会相允。母后历来是筹谋周全之人,自然也不会轻易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