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成都的冬日阴冷潮湿,多日不见骄阳。连日来冬雨绵绵,我那怯寒怕冷的身子便更加懒散起来。成日里只愿抱了汤婆子,窝在内书斋的贵妃榻上。
静宜常常在料理完宫中大小事物后,来书斋寻我,做做针黹叙些家常,偶尔捡些《花间集》中清雅的词句一同诵读。
“妹妹前日在太后处见到仁操夫人了?”静宜抬头含笑问道。
“嗯,姐姐可见过了?”
“未曾有缘得见。”静宜摇首,叹道:“太后中意的人,必是上上之选,妹妹以为如何?”
“诚如姐姐所说,这位新夫人确是不凡,姿容秀丽,仪态端方,规矩也甚好,只是不曾交谈过,性格如何却不得而知。”我翻了翻身换个舒服姿势,又道:“其实旁人看着好与不好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夫妻双方觉得好,做夫妻就像穿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呵呵,妹妹近来越发悟了……”静宜轻笑出声,叹道:“看来,我改日也求太后恩典抄几日佛经去。”
我闻言,含笑嗔她一眼道:“姐姐向来是贤德之人,又生儿育女,想必太后心中是一等一有福有德之人,何必抄那些个。哼,原以为你是好人,如今看来却也不是。”
“瞧瞧,好小的心眼,这就恼上了。”静宜放下手中绣着的娟帕,笑着来拉我的手,“姐姐看看,可是真恼了?”
“哟,妹妹这手怎么如此冰凉,莫不是着凉了吧。”她握着我的双手,皱眉道。
“不碍事姐姐,我一到冬日便是如此。”我回她一笑。
“你呀,就是不会爱惜自己。”静宜在我身边坐下,一脸严肃道:“难怪皇上与凌太医一说起你这身子就忧心忡忡,安知不是你自己平日里不肯上心,失了调养。”
我含笑听着,却见她犹豫片刻,试探道:“有些话姐姐本不该问,只是今日母后那边又提及妹妹之事。妹妹近日犯困不喜走动,怕是有了?”
有了?是这样吗?想着近来连喝了几服调理身子的药,可那犯懒怯寒的病症也未见起色。
昨日凌太医来问诊,并未提及有喜脉,我不禁蹙了蹙眉。
“妹妹!”见我神游太虚,静宜出声唤我。
“哦!”我回过神来。
“其实依愚姐看来,妹妹年纪尚幼,子嗣之事倒也不急于一时……只是前日听闻中书侍郎张业张大人,曾向皇上和母后提及家中有一才貌双全的小女儿,有意送她入宫侍奉,后虽为皇上婉拒。可妹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