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坐在沈惜年的对面,莫长安还是没有问及自己面前的杯盏是何缘故,更不曾提及任何,仿佛只是寻常的闲聊叙旧,听得夜白有些不耐,寻思着是否要提示小姑娘,速战速决。
就在夜白打算出声之际,莫长安忽地松了手,似乎才瞧见自己面前的碧波涌动的茶盏:“这茶是沈小姐为我准备的?”
她抬眼看沈惜年,眼底笑意细碎,丝毫看不出是在做戏。就连夜白,也忍不住挑起眉梢,暗自赞叹一声:小妮子花样许多!
沈惜年闻言,纤弱的身子一僵,显然是因着莫长安先前的寒暄,忘了让人收拾下去。
稍稍敛了神色,她才攒出一个笑,回道:“茶凉了,让人给你再准备一个杯盏来。”
说着,她偏头,立即便吩咐了婢女,上了新的一个杯盏。
莫长安不动声色,就连沈惜年这一番拙劣的掩饰,也没有拆穿。
茶凉了,倒了凉了,再斟上热的就是,如此换了杯盏,可不是小题大做了吗?
笑意不变,莫长安指腹轻轻磨搓着新端上来,并盛满了热茶的青釉杯盏,缓缓说道:“这是什么茶?闻起来竟是有些怡人。”
换杯盏的事情,她分毫不说,就好像当真如此大大咧咧一般,无害的笑容中,点缀着星辰璀璨。
如果她没有料错,这杯盏……或者说这成套的紫竹白瓷茶具,其实对于沈惜年来说,至关重要,以至于寻常人……即便是能令她展颜一笑的旧人,也不能够触及。
眸底有深邃一闪而过,莫长安听到沈惜年笑着回答:“这是建邺的雨花茶,今年的最新一批。”
她看向小姑娘,继续道:“昨日回府,我兄长正从建邺回来,给我捎带了一些。”
沈惜年有两个兄长,大哥沈沉和二哥沈深,沈沉接管并拓宽着沈家的事业,也算是青年才俊。至于沈深……他早年便与小郡王殷墨初关系好,后来殷墨初被贬谪到了北地,沈深便随着他,一起去了北地。
“你怎么不问我是哪个兄长?”见莫长安没有回答,沈惜年忍不住戏谑:“还是说,其实你知道是我二哥?”
“原是你二哥啊?”莫长安尴尬一笑,轻咳一声:“我还以为……”
“长安,你还记得罢?”沈惜年见状,忍俊不禁:“当年我二哥写的那封情信与你。”
情信?夜白微微挑眼,有情绪溢出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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