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略静了静心,才疑惑问:“苓姐姐连我的字也不认得了?妹妹自认为,那一手字还算特别,一般人想模仿也难呢。若实在担心,更应该告诉王兄,倘若真有人诓骗,他也好有个防备。姐姐怎么反倒隐瞒不说?”
鄢苓急道:“我、我吓糊涂了。”
观棋道:“从传信到皇城兵变,中间可是隔了好几天呢,苓姐姐当时吓糊涂,过后也该想明白。”
鄢苓眼睛红了,战战兢兢道:“妹妹这是责怪我?”
观棋忙道:“妹妹怎么敢呢。不过心里觉得奇怪,所以才问姐姐,到底为什么扣下信?”
张谨言忍不住了,肃然道:“鄢姑娘,你怎能这么做呢?是真是假,总该告诉表哥一声。你可知道,因你扣下这信,我和表哥判断失误,炮轰了乾元殿。而当时李妹妹就在乾元殿,差点被一根大柱子砸死了!”
提起这事他就难受,先是自责,现在找到罪魁祸首了,这罪魁祸首还无法自圆其说,他当然不满。
鄢苓又窘又羞,含泪道:“我……我并无经验。当时……当时想,李妹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这个,鄢家被抄,父亲母亲遇害。我如惊弓之鸟,怎敢相信那就是妹妹?再加上担心王家和张家两族,才不敢……”
“鄢姑娘!”
王壑不等她说完,忙截断她。
可是已经晚了,观棋陡然提高声音质问:“苓姐姐的意思,鄢家被抄、鄢大人被害是我连累的?”
王壑急忙道:“这件事与李妹妹无关。这不过是废帝想铲除父亲母亲,而鄢大人是母亲的得意门生,为除母亲臂膀,才借着李妹妹失踪的名义发难。”
观棋依然气得浑身发抖。
她一下就被打回原形了!
观棋不是李菡瑶,若是李菡瑶本人在这,哪怕鄢计之死是被梁心铭连累,李菡瑶也不会回避简繁借着自己失踪的由头抄了鄢家、害了鄢计夫妇这个事实,从而心怀愧疚。观棋作为旁观者,并无多少愧疚,而鄢苓把责任推到李菡瑶身上,借以掩饰自己扣下书信的过错,更激怒了观棋,使得观棋对鄢苓仅存的一点同情心也没了。
鄢苓居然怪李家,她还没提江家满门被屠的惨剧呢。细追究起来,江家也算是被鄢计和梁心铭连累。姑娘可抱怨了一句?姑娘直接就找狗皇帝了!
王壑也很生气。鄢苓扣下信,对他的影响不是一星半点,不仅导致他判断失误,差点害死李菡瑶,还很可能导致他错失了终身,这话能告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