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似已知道我们不会同意,竟把我们的穴道点了,强行传功,让玄通大师在旁护法。灌顶**虽然可以
将一个人的功传给另外一个人,但凶险万端,据说还没有出现过分别传给两人的先例。
师父所施展的灌顶**来自玄通大师师门,通常的灌顶**更为妙。师父将内功传给我们后,第二天
仙逝了。
我们依照师父临终遗言,将他火化,刚做完一场法事,来了一个自称看唱本的老前辈,说西门金去了泰
山,要我们前来报仇,迟了要被别人捷足先登,我们匆匆收拾,赶了过来。
这看唱本老前辈确实是一个人,玄通大师十多年来,在找一个叫大成的和尚,他说这人也会在武林大会
出现。是以,玄通大师也跟我们一块来了。没想到这人当真在此。”
方云河前次遇到卫天国,在他与方白羽的对话,听出了他有成全徒儿的意思,没想到,这竟成了事
实,不禁暗自叹息。
“卫前辈如此做,确实令人感叹。莫非,先前去追大成的那个老僧是你所说玄通大师?”
“正是。”
“他与大成有何过节?”
“听玄通大师说,这大成与他本来是好友,玄通大师虽长对方几十岁,但两人每年都要聚在五台山谈经论
道。那料,大成别有用心,十三年前,竟偷了玄通大师的一件东西,逃之夭夭。”
方云河怒道:“这大成好不可恶,坏事做绝。”
想起一件事来,也不知之间是否真有关系,随口问道:“花大哥,玄通大师的尊师是那位?”
花自流愕然,道:“玄通大师的尊师仙逝多年,你怎么?”
方云河苦笑道:“我见玄通大师武功高强,他的师父一定是一个绝代高僧,所以才相问。”
这个理由很勉强,但花自流没有追问下去,也不觉的回答这问题是一种冒失,道:“你既然动问,我告
诉你吧。听家师说,玄通大师的师父法号叫做神音。”
方云河听了,心一阵激动,紧接着问道:“玄通大师是不是还有一个师兄?”
花自流道:“听家师说,神音大师生前有两个弟子,大弟子后来好像是天榜人,叫什么,我清楚
了。”
方云河心好不高兴,只要听到有关家人的事,他都有一种向往与兴奋。当年,他落下悬崖时,在美和尚
若望的房内,得知祖父的师父正是五台山一座寺院的主持,法号叫神音。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神音也是玄通的师父,两个神音是同一个人。
想不到祖父还有一个师弟,这真是太好了。
花自流见他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不便打扰。
方云河回过神来,赧然一笑,问道:“花大哥,你现在报了仇,有何打算?”
花自流叹道:“我在江湖浪荡了十数年,为的是寻找仇人,如今大仇得报,我便要与冰儿一同归隐山
泉,不再问江湖之事。”
方云河道:“这样最好,江湖是非太多,恩怨没完没了,根本不是一个长久之地。”
花自流道:“方小弟,你我虽然见面不多,但你给我的印象很好,我已将你引为我生平最好的朋友,你不
嫌弃的话,咱们在这里结拜如何?”
方云河大喜,道:“花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花自流将他拉起,方云河朝水如冰喊了一声“花大嫂”,水如冰羞得满脸通红,用手划了几下,花自流
笑道:“我们住在长白山,你几时有空,来找我们。”
方云河道:“希望我去的时候,我可以听到有人叫我叔叔。”
水如冰听了,大羞。这姑娘似乎非常害羞。不过,你别说,她羞起来的样子,的确一般的人好看。
花自流看了一眼水如冰,深情的道:“冰儿,自此以后,我们可以过太平的日子了。”
水如冰握住了他的手,她不能用语言表达,但行动,无疑是言语更有力的表达。
花自流转过头来,对方云河道:“方弟,大哥与你大嫂要走了,你要是遇到了玄通大师,代我向他说一
声,说我们在大孚灵鹫寺等他。”
方云河道了一声“好的”,与两人挥手道别。
两人走后,方云河不忍心见司徒狂与西门金暴尸在外,挖了一个坑,将两人埋了。两人若地下有知,不知
该做如何想法。
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往回走,走了不到数里,右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道:“孩子,快到我这里来,我有话
要对你说。”
方云河听了,大吃一惊,这声音非常微弱,分明是受了内伤,而这个人的嗓音,正是看唱本的。
谁能击伤看唱本?难道是聂皇杰?
方云河惊呼道:“看老,你受了伤,是谁把你打伤的?”
说着,纵身朝声音的方向掠去,过了百丈,不见看唱本的踪影,着急起来,喊道:“看老,你身在何
处?”
“你抬头看左方,便会看到一棵树,你跳树后,再往右看,还是一棵树,跳这棵树后,你知道
我在那里了。”
方云河抬头左望,果然看到了一棵大树,飞身落到树,右看时,果然又看到了一颗大树,跃大树后,
东张西望,突然在东面山坡隐隐看到一个山洞的轮廓,明白看唱本在洞。
施展身法,落到了洞口,探身进入洞内,进得洞来,见看唱本倒在地,一摊血迹,心大骇,急忙赶
去,将看唱本扶起。
“看老,看老……”
看唱本张开双眼,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想笑,嘴一张,却笑出了血。
“我没事,你不要惊慌。”声音沙哑。
方云河见了,更觉心痛,道:“看老,我来为你疗伤。”
“不用了,我……”
方云河不等他说完,将他扶正,盘膝坐在身后,运起真气,输入对方体内,为他疗伤。看唱本苦兴一
声,任由他。
他先是调动少林寺的正宗内功,谁知没有多大的效果,后来调动天蝉真气,非但没有效果,还让看唱本疼
的大叫了一声。
心一急,便调动了“大睡神功”的内力,这下算是找对了路子,看唱本只觉伤势有所好转,心惊。
他所的伤,按理来说,天下没有什么内功可以治疗的,没想到方云河的内力能有些效果。
不过,他所的伤,极其严重,而且被他强自压了多日,算大罗神仙再世,也无法使他痊愈。
方云河一心想救看唱本,便不顾自身的能力有限,运足功,拼命施为。他的“大睡神功”只修练到第三层。
能有如此成效,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若再想进一步,却是千难万难。
一滴一滴的汗水从额头滚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但是他兀自不肯放弃,张大双眼,拼命的要治好看唱本
的内伤。
“咳……”看唱本受不了他的真气,呻吟了一身,吐出一口鲜血,有一半呈黑色。
方云河松开双手,惊慌道:“看老,我……你的伤……都是我不好。”
看唱本吐出黑血之后,呼吸渐强,笑嘻嘻的道:“不要责怪自己,现在我感觉好多了。”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笑得出来,无非是不想让方云河难过,方云河心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他心清楚不过,这话是在安慰他,看唱本的内伤已经深入心脏,要不是他仗内功精深,早已一命呜呼。
“不!看老,你老武功盖世,不会死的,我要救你。”
要再次为他运蛊伤,看唱本拉住他的手,道:“别傻了,孩子,人怎么可能不会死?武功盖世又如
何?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早该知足了。”
方云河心一酸,道:“但是——”
“孩子,你坐下来,听我说。我现在真的感觉好多了,要不是你,我恐怕说不了几句话见阎王爷去了。
得你运蛊伤,我大概还能活几个时辰,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
方云河听他只有几个时辰,要离开人世,别过头去,不忍看他,暗自伤心。一声悲伤的驴叫传来,那只
瘦骨嶙峋的毛驴从旁走过来,眼闪着泪光,用脑袋亲密的摩擦着看唱本的手臂,如一个孩子一般。
看唱本苦笑道:“你也来惹我伤心吗?”
毛驴长长的叫了一声,犹如人的哭声,看唱本狠心将它拍开,转过头来,道:“孩子,你听我说,我有一
些事说给你听,还要请你帮我一件事。”
方云河自知无法救他,低着头,道:“看老,你说吧。别说一件事,是十件百件,我也会为你办到。”
看唱本从怀掏出三个锦囊与一块令牌,交给方云河,道:“这三个锦囊,烦你将来交给京城八大势力
的飞叶斋斋主慕容杰与无影门门主善无畏,前两个锦囊交给前者,后一个锦囊交给后者。”
方云河听了,微感吃惊,想不到他竟会与这两个势力有关系。
“这块令牌作何用处?”方云河藏起锦囊,反复的看着令牌,一面刻着一片金色的树叶,一面看着一扇黑
漆漆的大门,心暗惊。
“这块令牌,我留着一直没用,现在把它传给你。这块令牌的用处很大,将来遇到慕容杰或者善无畏
时,你自然知道它的来历,你千万不要丢了。”
“你老放心,晚辈绝不会让它丢失。”
“你是不是在想我究竟是什么人?”
终于说到了核心,他自称看唱本,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假名,隐藏在背后的,或许是一个极大的秘密。
方云河道:“晚辈不管你老是谁,也不知道你老以前做过什么事,我只知道你是我认识的看老,一个风
趣的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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