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变本加厉——以前他见到罗彬瀚时总还能点头打个招呼。
如果是不熟悉他的人, 或许会把这种沉默当作傲慢无礼,不过罗彬瀚当然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罗骄天的性格恰是姓名的相反面,他最大的愿望说不准会是遁到地里去,好让别人再也发现不了他。在罗彬瀚看来这当然是种不切实际的念头,而且早晚也将会是更大的麻烦,不过他现在可不打算把一根没熟的萝卜硬从地里拔起来。他还清楚罗骄天其实非常不愿意和他单独相处,似乎每次他的在场都会叫罗骄天益发沉默与焦虑。
有时他会有点阴险地想这个问题:假如他在罗骄天面前谈论某个富豪的私生子女,或是某个名流婚内出轨的丑闻,罗骄天是否会转身逃跑?或者试图变成一个彻底的隐形人?他实在想象不出罗骄天发怒的样子,尽管他知道外表笨拙的人在骨子里却可能有惊人的爆发力。不,罗骄天并不是那种看似平澹而实际色彩浓烈的人。他货真价实是个从骨子里温厚并且不快乐的书呆子,而你越是给这种人压力与折磨,他便变得越发稀薄和苍白。哪怕是到盖上棺材的那一天,这种人对于外界也将是毫无威胁的。
怎么会是这样?罗彬瀚不由地问自己。连他也不知道罗骄天的性情是从哪里形成的,琢磨起来不像他父母中的任何一方,就像旱地里竟然长出了一株睡莲。不过那又有什么呢?要是繁衍能够精准地遗传先代的一切特征,事情会变得再容易不过, 或者再可怕不过。
罗彬瀚让他在客厅里坐下, 问他是否吃过早饭。罗骄天有点迟钝地停顿了几秒, 似乎忘了自己是否吃过饭。罗彬瀚估计他要么是紧张, 要么是害怕和自己一起吃饭。
“反正周雨还没起床,”他用随便的语气对罗骄天说,“我正随便做点什么。你没什么不能吃的左料吧?”
罗骄天生硬地点点头,于是罗彬瀚又走进厨房里,想先给他找点喝的。尴尬的是那一大壶新煮好的咖啡里已经放了相当分量的盐,而他确定罗骄天的味觉可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只好另找点别的饮料,而就在他翻箱倒柜时听见周雨的卧室房门打开了。紧接着又传来周雨和罗骄天打招呼的声响。
“今天怎么来了?”他听见周雨问。
罗骄天非常低沉地回答了一句,大概是不希望答桉传进第三个人的耳朵。这个举动根本没有意义,因为这点事罗彬瀚总是能从周雨口中问出来的。尽管如此,实际上罗彬瀚也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不知怎么他如今委实有一副好听力。
“想借点学习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