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落尽,鸟啼绿荫。长安上空骄阳似火,将整座城笼罩在暑气中。清平从井里打了一桶水,冰凉的井水暂时驱散了炎炎夏日的热意,树影下也无甚么风,她坐了一会,翻了翻燕惊寒的来信,不想手中水渍湿了信笺,晕开了一片字迹。
清平又手忙脚乱的擦去水渍,忽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开门,果不其然,吴盈抱着一堆书站在门外,非常有礼貌的问:“李大人现在方便吗?”
清平嘴角抽搐,她想说自己其实挺不方便的,但是对着吴盈充满希望的脸又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只好若无其事的开了门道:“无事,请进来吧。”
吴盈堂而皇之踏入院子,清平坐在书房里,以手托颌,指了指边上的桌子道:“你就用那张桌子吧,我刚收拾出来的,两人一张总是太挤了些。”
吴盈眼中划过一抹失望,仍是笑着谢过了,将书笔放在桌上,铺开纸张,开始练习呈文。
自上次两人分别后,吴盈就像是抛开了顾虑,也不追究她到底是不是‘余珺’了,倒是一心一意开始请教学业上的问题。临近科试,许多学生会找一些有考试经验的教谕或先生,请教与科试相关的禁忌。大部分都会去拜访一些前任科试考官,在奉上薄礼之后,怀揣一颗虔诚的心,聆听考官大人的悉心教诲。
真有没有传授知识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些所谓的拜访,实际的含义是变相求考官照顾照顾,拉拉人脉。研究一下新任科试考官的喜好人品,如喜欢什么字体,喜欢什么样子的文章,好对症下药。
但这次的主考官是信王殿下,没人敢犯傻去拜访这位住在行宫中的主考官,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寻找其他人。
官学中的教授们只有在科试前才会有些格外的收入,像清平这种只是负责监察学生仪容品性的祭酒,就不是那么起眼了。
是以那天吴盈询问是否可以来她府邸请教问题的时候,清平确实是犹豫了一下,但在吴盈期盼的眼光中偏偏一句婉拒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得应下了。自此在官学中也轻松许多,处理公务闲暇之余,不必再忧心此事。不过到了休沐,吴盈便拿着东西上门了,清平只好去收拾了一处书房出来。
吴盈自去写呈文,清平则要写折子,向掌院大人汇报近期官学情况以及科试准备事宜。写折子也颇费脑筋,写完以后还要润色一番才能递上去,其中门门道道不比写呈文容易,其中言词自是要斟酌良久,
她这厢皱眉停笔,吴盈便微不可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