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翻的桌子,还有散了一地的稀饭和鸡翅,便下意识的挡在门口对她说道:“已经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开门。”
“我自己没问题的。”
“开门。”
陈艺就这么将一件我不愿意去做的事情重复了两遍,而第二遍时,我明显感觉到了她语气里的情绪,所以她的脸色我没有敢看。
我终于从自己的口袋里找到了门上的钥匙,将自残受伤的右手藏在了袖子里,然后很别扭的用左手去开了门,陈艺在下一刻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她的背影里充满了忍耐
她的脚步止于门口,我与她并肩站着,我们以一样的姿态看着我在几个小时前砸掉的一切东西,我早有心理准备,于是不动声色的看着。
陈艺嘴唇轻颤,眼泪从她的脸颊落了下来,黏住了她那被风吹乱的头发。这一刻,我好似能够感觉到,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疲乏的痛,尽管这个院子里只站着我们两个人,但是她的可怜和无奈却已经远远超出了两个人的范畴,也许整条巷子、整条郁金香路,她也是最可怜的那个女人,因为她不会像我这样,火了就砸东西,痛苦了就去喝酒,从小到大,她唯一会的便是忍耐、忍耐、再忍耐
她用手背擦掉了自己的眼泪,然后默默的走到了那张被掀翻的桌子前,将它扶起,又弯下腰将那些油腻的鸡翅一只只捡起
这一刻,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无依无靠的孤独。我有些窒息,我配上她,这种配不上已经不仅限于**,甚至我的孤独在她的孤独面前都显得是那么的无病呻吟我就这么僵硬着身体看着她站起、蹲下、站起,又蹲下,原本空空的垃圾篓里也渐渐塞满了破碎的东西。
一缕鲜血从她的手指间流了出来,是破碎的玻璃碗划伤了她,我这才反应了过来,赶忙去自己的房间找到了消毒水和创口贴,然后蹲在她面前说道:“我给你清洗伤口。”
“没关系。”她推开了我的手,又开始执着的用手去捡那些碎片,我这才知道,她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不愿意对我发,就像邱子安说的那样,她处处顾及着我,处处忍让着我
我怕她再次划伤,便捏住最锋利的那一边,一用力便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可自己的食指处却传来了被割裂的痛苦,于是我的手在这个下着雪的夜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就像我的心一样
陈艺托住了我的手,言语中充满心痛,问道:“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我心中又想起那因为屈辱而暴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