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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天空阴沉沉的,整个北地城静悄悄,死气沉沉,空旷的街道上,稀稀拉拉的几盏白纸灯笼被风吹得乱转,偶尔有一只猫急速奔过,此外再无半点活气。
昔年北地低价最贵的文渊街,这里曾经世家大族云集,到处都是金漆朱门,车来车往,仆从如云,一到夜晚灯火辉煌,欢声笑语直达街外。现如今,只剩下紧闭的大门和沉默不语石狮子冷漠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风氏宁国公府就坐落在这条街的最深处,初晨一身黑衣,立在阴影里默默看着那不再鲜红炫目的朱漆大门,还有门前挂着的两盏半死不活的灯笼。这曾经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第一次知道嫉妒伤心再到欢乐愉悦,都是在这里。从十五岁起离开到现在不过是五年左右的光景,她却已觉得是一辈子。
宁国公府里死气沉沉,暗影重重。曾经来往穿梭于园仆众基本看不见影子,到处一片凋敝。是春天,却还是严冬的气息。初晨轻车熟路地到了上房,她想,她只看一眼,只看一眼就走。
夜已过三更,上里仍然亮着灯光。
一个瘦削的身影不停地回走动,不时发一声长长的低叹。
初晨叹了气,缩回了阴影里。
“既然已经来了,就进去坐坐吧?你爹身体已是不行了,你就不肯最后看他一眼?”绿绮夫人幽幽的在她身后说。
晨身子一僵。停了脚步。不曾回身。
“白天初蕴回来我说在街上看了两个人和苏缜。我还道是他胡说。谁知竟然是真地。”
初晨苦。原来初蕴已经看见了他们啊。她还以为他没有认出他们来。
绿绮夫人叹了口气:“你肯回来看我们一眼。我已是没有什么多地想法了。将来。我只盼着你能看在一奶同胞地份上。维护一下初蕴。”
“你既然担心他。为什么还要放任他做那些事情?是怕他死得不快吗?”初晨终于没忍住。冒出了一句。
“我有什么办法?风家一直都被放在这虎狼之地。日日提心吊胆。过了今日不知有否明日。他若再没有几分血性。就算是芶延残喘。也迟早要死。还不如让他瞎闹着。练出几分真本事来。就算是真地到了那一日。他也能逃得远些。”
初晨冷笑:“你倒是事无巨细都为他打算好了。是新太子不肯接受你的好意,还是没有女儿送人了?”有些恨意一直埋在她心底深处,明知道说出来于事无补,她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逞一时之快。
绿绮夫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