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气流从编钟四周,好似漩涡一般朝着她手指头这里汇聚而来,然后凝聚为沉重的一团,敲击在其中最小一枚钮钟的侧面。
铜钟受到了气团敲击,立刻便传出了庄严肃穆、高亢响亮的钟声,悠扬回荡,久不断绝。
不过,与赵青想象中钟声内蕴藏着巨大的威力不同,在刚才她的随手一敲之下,铜钟传出的声音似乎并无特异之处,除了比琴瑟类乐器沉重许多、声音持续时间颇长之外,完全就是一件普通乐器。
当然,倘若真的只是普通乐器,显然也承受不住赵青随手一敲中使出的力量,将会被震成碎块。
难道说,这件疑似由十五件“下六气”等阶的法器成套组装,价值起码能有半件神兵的青铜编钟,只有材质特别坚固这一个特征?
猜到了她心中的疑惑,出身宫廷、先前就已接触过编钟的王子与梧微微一笑,收剑回鞘,以剑柄充当棒槌,来到了这套五尺多高、长约八尺的编钟跟前,简单地试了试音,便开始奏起乐来。
随着上层钮钟清脆的声音,赵青的心灵中,仿佛看到了一片空旷的原野上,一群悠闲地吃着野草的麋鹿,听到了它们发出的呦呦鸣声,此起彼应。
很快,视角便转到了一场盛大的招待宴会上,在“鼓瑟吹笙”的音乐伴奏声中,主人与宾客互相献礼、饮酒,气氛十分欢快……
虽理论上只有十五枚铜钟、三十个音,但通过不同的击打方式,与和音的变幻,并融入了劲力、罡气对钟内空气的操纵干涉,所能演奏出来的声音,远远超过了常人的想象,丰富多彩之极。
这曲作为宴会乐歌的《鹿鸣》尚未奏毕,赵青已然大致明晓了这种编钟法器在奏乐时起到的作用。
《礼记·乐记》曰:“乐者,非谓黄钟、大吕、弦歌、干扬也,乐之末节也。”
“乐者乐也,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以道制欲,则乐而不乱;以欲忘道,则惑而不乐。是故君子反情以和其志,广乐以成其教,乐行而民向方,可以观德矣。”
真正上乘的音乐之道,并非简单地传递声音的信息,而是以乐曲承载、阐述“道”与“德”,在听众的心灵深处响起,通过世界观与道德之间的碰撞对抗,来让人心悦诚服。
正是“天有日月星辰,地有山陵河海,岁有万物成熟,国有圣贤宫观周域官僚,人有言语衣服体貌端修,咸谓之乐”。
简而言之,若要使用音乐之道对敌伤声,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演奏出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