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就连种田都没力气的军户之子,能成为披甲带刀的明军将士?
答案是显然的。
但是沐英在这个时候又提出这件事情,显然并不是真的单纯是为了改变军户制将来可能会带来的弊端。
他纯粹就是为了要让朝廷动起来,要破坏翟善试图制造出来的,大家都别做事的打算。
而更深层的,则是直隶道的军户制一旦改变,那么朝廷各司衙门必然要被牵联其中。
户部是不是要重新确定这些军户的税负?是不是需要为这些退出军户的百姓分配田地?
工部是不是也要为这些百姓重新规划村庄,修建水利。
更不要说吏部了。
在当下要解决皇权能否下乡的大命题下。
南直隶一十八府就是一块很好的试验田。
吏部也必然要为这些退出军户制的百姓,在最短的时间里搭建起一个官府组织。
而只要各司衙门和地方上动起来,就必然会暴露出问题来。
有了这些问题存在。
高仰止一开始提到的,要从严治理地方官府、官员的说法,也就自然而然的可以得到落实。
“你们……”
翟善内心有些愠怒,沉声开口,双手紧紧的握着扶手,最终却又生生忍下。
任亨泰放在桌上的手翻了过来,手指关节轻轻的敲了两下桌面。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长江下游两岸一十八府,之所以设立直隶总督衙门,归直隶总督大臣邹学玉管辖,本质就是陛下为了将直隶一十八府当做一块试验田。
朝廷当下各项新政频出,总是要有先行者。
直隶道如何做事,不论最终成效如何,都将是本朝着眼天下的根本和范本。
但……
邹学玉和直隶总督衙门有员,亦是本朝命官,干好了差事,那就是功,吏部要考功,内阁自然也要向上请功。
但若是差事办砸了,那也要吃教训,要认罪挨罚。
我等身负皇恩,坐镇内阁,便是为了这些。”
不论是翟善还是高仰止,亦或是沐英。
随着任亨泰这番话之后,皆是闭上了嘴。
首辅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赞同翟善让各方都停下来不做事的打算,但也不会容忍下面当差做事的人闹出乱子来。
任亨泰一如既往的选择了中和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