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都是前辈,何况无意之间招惹出这等事,却是使得兄台与我二人初回相见很是有些特别,倒也是难得的喜事,因祸得福,无外如是。”
荀公子兴许旁的功夫尚欠火候,可口头功夫却早已是同自家那嘴极碎的周先生学得奇深,哪怕自认只有其皮毛,亦是足够应付大多事,悄无声息之间就将手段口风藏到深处,不消这位崔鸿鹊去仔细琢磨,就可将此话里的妙意与算不得谦卑的奉承采撷到手头,比起那等寻常客套逢迎,不知要高明多少。
可崔顺终究并非是常人,刻意未曾先行接话,而是抬眼朝四周观瞧去,眸中神采闪动,很是难得感慨道,“上回前来此地,还是许久之前呐,那时节这屋头下名声奇响亮的老人家还未曾搬出京城去,想当年咱还是个年少有为,肚皮上攒不下二两肉的年轻人,但眼下也早已两鬓微斑,身形亦是越发富态,比不得你们这些位年轻人啦。”随后打量罢周遭摆设,才是将目光重新挪回到荀公子脸上,笑意不减,很是赞赏道,“飞花令不是什么太过高明的本领,凭此论断一人腹中有无真才实学,虽有道理,可还是有更多路数能走,不过能对出飞花数百,怎就不能说你荀元拓有能登天倒岳驾海移地的大才?而今朝中可是有不少人生出些妒火来,原因相当明了,便是自问不能比,故才忌惮畏惧。”
“如说是圣上爱才,那丑狈二品将这处府邸让与你,则更能说荀公子当得起不世大才这等美誉,但私下里还是要拿起前辈架势,告知你两句废话,才气高是好事,可要分怎么看,纳安皇城已有很多年不曾有过刺客生事,连想当年天下战事吃紧的时候,亦不曾有刺客作祟,明珠洗尘光华灼灼,到底要自问是否会灼了旁人的眼。”
同样是不落窠臼,更未曾留甚话柄,明摆又是赠过一句瞧来无甚滋味实则却意有所指的好言奉劝,譬如接过蹴鞠,微添零星力道,再度传与荀元拓,不轻不重,当得起刚好两字。
荀元拓又何尝不晓得其中道理利害,但越是知晓此中道理,崔顺好心相劝,自然也就有些鸡肋滋味,凡在高位之人言语多需绕圈兜转,即便能品出些余韵,也大多很是含糊,但既是旁人抛出善意,当然不可落人脸面,当即抱拳拱手,认真谢过崔顺提点,“既不曾替圣人分忧解难,亦未上齐出谋划策,更是未尝替苍生社稷黎民百姓谋福,仅是借卖弄那点微不足道的浅淡墨浆,大摇大摆乔迁此地,当真很是有些惭愧,如是无崔兄看顾惦念在下安危,怕是已沦为京城当中一桩笑柄,多年来头一个死在刺客手里的京城中人,最可乐处在于还是个微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