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区民建路派出所。
进门左转直行右转第三间。
房门关着。齐民永坐在沙上。头凌乱。胡子拉渣。满脸都是睡姿不好压出来的各种睡痕。此时。他仰头望着天花板。双目无神。脑子里也不知在想点什么东西。
他的父母坐在沙左右两侧。对面椅子上。是一对满脸木无表情。衣服明显不合身的年轻男女。
这是一对新婚夫妇。
或者更确切地说。这是一对两天之前。不得不在半夜三点多。从刚刚装修好的新房中逃离出来的新婚夫妇。这对可怜的鸳鸯。当时穿在身上的两套睡衣。就是他们从火场中。唯一抢救出来的财产。
25万。
抹去零头。这是新婚夫妇列出来的赔偿总额。
像是被这个数字刺到了眼睛一般。齐父赶紧将视线从单子上挪开。便看到了这对的后面。另一张沙上。坐着。也可以说软瘫着一位身着汗衫短裤的中年男子。
12万。
持续了两天的激烈争吵。讨价还价。齐父知道。就像中年房东那颗油光闪亮的脑袋上。一根毛都不会多出来一样。这个数字。一分也不可能再少。
“就这样吧”齐父叹息道。他偏过头。却只看到了儿子赶紧跟着转过头的侧脸两天来。这种情形一度上演于是。齐父出了一声更深的叹息。以低沉的声音道:“就这个数吧。”
“这”齐母刚刚张嘴。却立刻被齐父的眼神。将接下来的话重新堵回了肚中。
还有什么“这”?还有什么“那”?别人房子都没了两天。睡觉都没得地方。谁知道再拖下去。会拖出什么事情?
早已经筋疲力尽地齐父。在对面三双同样筋疲力尽的眼睛注视下。终于抓起了谁也没能占到便宜的协议。也抓起了万分沉重的钢笔。
十分钟后。
死死地瞪住拦在门口的民警。齐母出了两天来。早已被众人深刻体会的高声:“什么?为什么还不能走!字都签了!”
“你们两位。当然可以走”对声波攻击产生了一定免疫力的民警。轻轻地指了指齐母身边的齐民永。冷冷地说道:“他还得呆一段时间。”
“为什么!”
“走吧。走吧!”齐父使劲地拉住妻子地手臂。却怎么也没法拖动使出了更大力气的妻子。
“走!走什么走?老齐你松手!不能什么都任着他们来。怎么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要说法很简单”民警看都没看齐父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