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而他的眼睛,也已经对整个牢房完成了一次非常严密仔细的扫描:
铁门旁边,食盆和三套碗勺洗刷得干干净净,正摆在那只畜生专用的座位旁边,位置丝毫不差。它们应该没有问题。何况,它们上次没有摆对位置的时候,那只畜生根本就没说什么,更没有找,只是直接将一盆白水煮肉扣到了地毯上,让自己三个人饿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
地面上,厚重的毯子平平整整地,边角都已经伸展撑到了墙边。它们应该也没有问题。何况,它们上周被抬起来堆到了墙角之后,那只畜生也根本没说什么,看也没看,只是直接让换气孔中,在炎炎夏日,喷出了整整一天的暖气
床铺桌椅摆得相当整齐,脱下来的衣服叠得相当利索,各种器具摆放的位置丝毫没差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用过国语对话,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偷懒捣乱,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聊天胡扯
操!操!我们到底是哪里又出错了?
两个月来的折磨,令黄哥的观察能力敏锐了许多,也让他的反应度增强了许多。不过,这种观察能力与反应能力,并没有让他觉,或者是他觉了却不愿意去深想:
他已经缓缓地、不可阻止地形成了某种几近病态的思维方式。
一种那畜生刻意让他们形成的思维方式:如果那只畜生下了命令,自己就一定得去照办;如果受到了折磨,那一定是自己犯了“错”;如果那只畜生“无故”飚,那一定是自己还没有找到“错”的地方。
黄哥还在高搅动脑浆,冥思苦想时,吴小雨已经在这两三秒内,走到了三人身前,面对着他们直直站定。
地面上,毛毯来回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南瓜身上,腿脚抖动的频率越来越高。他脸上的肌肉不可抑制地扭曲纠结,眼睛死死地闭住,和格格作响的牙齿、高高耸起的鼻梁挤成了一团。他那颗可爱的小脑袋微微后仰着,上面分明是一种混合着“等待痛苦”与“听天由命”的怪异表情。
“砰”
这声巨响出的时候,南瓜并没有受到任何打击。只不过,条件反射般,他仍然双肩急耸,脑袋猛歪,身体突然一颤,带着整个上半身做出了往后躲闪的动作。
也仅仅是一个动作。
南瓜的身体,仍然停在原地。他的下半身像是被钉子牢牢地固定住了一般,没有移动分毫。
强行抑制住身体自然产生的条件反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这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南瓜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