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地记得,那些椅子底部没有涂漆的木板上,用毛笔写着绝不能称之为书法的等等黑字。
除此之外,只剩下靠窗的位置摆着一面镜子,它还留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它很宽,很高,灰尘很厚。此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吴小雨这个晚上不敢关灯睡觉的家伙不愿意半夜醒来时,在镜子中的卧室里现对面的床上也躺着一个人。
令吴小雨在镜子面前站定。
“记住接下来的动作。”
什么?吴小雨呆了一下,然后立刻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控制。
这一次,他没有早晨第一次失去控制时那么惊慌恐惧。
他的镇定只持续了一秒钟。
无关心理素质。
很热,这不是重点。
没有人听见自己混身骨头噼里啪啦出脆响还能保持镇定。
不过他很快就不再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小声音了。
控制着吴小雨作出各种匪夷所思,任何一只哺乳动物都会望而兴叹的动作通常意味着反关节,反肌键,以及,奥运会体操金牌得主从小到大承受的十数倍痛苦。
吴小雨混身的骨头,肌肉,内脏,表皮,每一根毛细血管,每一段神经末梢都向大脑紧急送有关疼痛的信息。
这是何样的痛苦?他眼睛睁着,但大脑资源已全部被海量的疼痛信息占用,根本无法正确识别镜子里的情景,只感觉到一连串的星光,也许是五彩的,也许是黑色的。
如果吴小雨还是一个正常人,那么1度的疼痛都早已导致昏阙。
可是他连昏迷都做不到,只能苦苦熬着,根本不知道会被这来自浑身各处,无穷无尽的疼痛折磨多久。
这世界啊,想要真正从两手空空,到有所收获,哪一个不曾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除了直接能感受到的,又有多少最后会深刻在心中,又有多少夜夜梦回湿透枕巾的泪水?
客厅中,吴小雨作着的动作看起来其实很是僵硬呆板,很慢。但渐渐地,窗帘微微飘荡,幅度越来越大,刮着镜子哔哔作响,丝丝白气从吴小雨裸露在外的皮肤毛孔往外挥,它们似乎是滚烫的,正将皮肤灼烧一般化为赤红色。
吴小雨就这么转了一圈又一圈。良久,肚子叫了一声。
他立刻停了下来,和早晨一样,身体的控制能力恢复,疼痛立刻消失。
紧接着是饥饿,他扑向高压锅,像一只饿了三天三夜,忽然蒙人恩赐一块骨头的野狗。
除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