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为三军之胆,古人诚不我欺。袁绍虽然想要用最后一战来维护自己的尊严,想让自己死得不那么憋屈,可是既然是求死而不是求生,他在斗志上已经弱了一层,除了让自己看起来像块又硬又臭的石头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太多的作用。
你求死,就得拽着这一万多人去死?刘修忽然有些愤怒。
“文远,你去阵前对袁绍说,我想和他见一面。”
“喏。”张辽轻催战马,战马刚刚迈出一步,荀攸伸手拉住了张辽。“大王,我去吧。”
刘修眉毛一挑,默默的点了点头。荀攸抖抖缰绳,战马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
刘修观看袁绍军阵的同时,袁绍也在打量着刘修的军阵。正午的太阳已经偏西,阳光有些刺眼,让袁绍睁不开眼睛。对面的大阵似乎也披上了一层金光,特别是大纛之下的刘修,更是像一团火一样,让人不能直视。大纛上的朱雀似乎也活了过来,在烈火中飞舞,发出清亮的唳叫,让人望而生畏,生不起争斗之心。
袁绍仰起头,看看自己战旗上的三足乌,暗自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织工的手艺不够,还是自己的气势不够,这代表太阳,代表君主之位的三足乌死气沉沉,远不如那只烈火朱雀意气风发。正如现在的他和刘修一样。
看到荀攸策马而来,袁绍迟疑了片刻,轻轻一踢马腹,战马抖了一下身子,迈步向前走去。
“主公……”辛评伸出手,想要拉住袁绍的马缰。袁绍推开他,摇了摇头:“这是荀公达,是个文士,与我同为汝颍人,我难道连他都不敢见?”
辛评听了,默默的退了回去。袁绍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扶在大腿上,挺直了腰杆,缓缓来到阵前。两人相距两步时停下了脚步,荀攸拱拱手:“本初兄。”
袁绍拱手还礼,面带微笑:“公达,别来无恙乎?”
“多谢本初兄关心,一切安好。”
“令叔慈明先生辞世,未能亲临致吊,实在惭愧。”
“本初兄多虑了。”荀攸笑道:“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本初兄,令叔犹在人世,却也时曰无多,你难道不想膝前尽孝吗?”
袁绍沉默了片刻:“我闻说公路在他老人家身边尽孝,想必他已经很满足了。我如今一事无成,也没什么脸面见他,只好先行一步,在黄泉路上再向他请罪了。”
荀攸长叹一声,知道袁绍心意已决,劝降没有任何意义,只好打住了话头。“楚王殿下想和你说几句话,不知本初兄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