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后者,那恐怕要和太子殿下说声抱歉,稷土书院不是香火之地,是清幽讲学之所,任何人都不得以擅自进入,别说是太子殿下你,就算是大奉皇帝和大靖皇帝一起来,也不行。这是我老师的规矩,也是我师兄始终强调的规矩。既然是规矩,则绝对不能破。”
“濮老先生说的这些话,晚辈自然懂的。此事不可强求,晚辈只有一事相求,望濮老先生成全。”
老人点点头,神色缓和,“但说无妨。”
“恳请濮老先生将渌水放到张圣人的坟冢前,再代我和他老人家说一句话。“瑰流顿了顿,继接着道:“就说,人间从不缺少大风流,您的话,我会一直记得。”
濮姓老人摆摆手,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瑰流笑容苦涩,摇摇头,牵起王姒之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
瑰流疑惑回头看去,只看见老人从衣里掏出渌水,说道:“刀,你自己送去。有话,你亲口和老师说。”
“这是...允许我进院了?”瑰流有些发懵,鬼使神差便脱口而出,“您不是说不能破坏规矩吗?”
“臭小子,给你台阶还不下!”老人抽了抽嘴角,冷笑道:“你以为我想让你进去?看在你和老师有缘,我自作主张让你进院,最多最多半个时辰,你必须出来,否则别怪我赶人。”
“足够了。”瑰流点点头,拉着王姒之便往院里走。
“等等。”老人再次拦在门口,眯起眼睛,看向帷帽遮容的王姒之。
“先生有何事?”王姒之清冷的嗓音从薄绢后响起。
“昨夜刚下过雨,院内泥泞一片,姑娘最好摘下帷帽,免得绊倒。”
老人目光灼灼,死死盯住王姒之。
“老先生您多虑了。”
王姒之往瑰流身边靠了靠,双手攀住瑰流手臂,柔声笑道:“这样就不怕绊倒了。”
老人怒道:“进院不示真容,成何体统!当年大靖王朝皇帝来此,脱袍换衣,方去祭拜老师。皇帝尚且如此,你这皇亲贵胄却如此不懂礼数!我给你两种选择,要么摘帽进院,要么就别进去!”
面对这位暴脾气的老先生,瑰流真是疲于应对,内心无奈叹气,表面却谦卑赔笑道:“濮老先生误会了。我这女伴,生来便丑陋无比,人见皆怕之,所以此番拜访书院,她才特意戴帽遮容,如此心细作想,应是对您和书院的尊重才对。”
王姒之微微不忿,轻踩瑰流一脚。